毕竟她愿意嫁给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爷爷那天的话,让她一下子情绪混乱。
闻知本来就是敏感又容易心软的人,再加上贺占年有恩于她。对方越说无所谓,只想要她好,她心里面就越愧疚难当。想让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些开心的事……
她想要所有人都高兴,也想以这样的方式克服心理的障碍。
但等真正做了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让其他人高兴容易,取悦自己却很难。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如今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无论哪都不适应。就比如现在他在她旁边,闻知就根本没法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快睡吧,今天真的很累了。”闻知皱了皱眉,一边说着,一边将贺屿之搭在他身上的手拿了下去。
“你睡,我又不动你。”
对方很执拗地说。她刚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捏着手腕弄下去,贺屿之就又拿了上来。
“你这样我睡不着。”闻知捏了捏手指,尽量好声好气地跟他讲。
她说完,贺屿之总算是收敛了,将手从她的腰间拿开。但还是将信将疑,不太愿意配合的样子。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不见,闻知还是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明显变化。
“可以。”
“那你让我亲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碰你了。”贺屿之半起身,一只手撑在她的身后侧,从上至下看着她说。
闻知总觉得类似的话,她在好久之前已经听到过一次。
贺屿之这个人,有时候成熟,有时候却跟高中时候一样幼稚。
闻知沉默了一下,直把他的手推开,掀开被子下地往外面走。
贺屿之眼睛睁得大了大,也眼疾手快从**下来,从半路将她截住,拉过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你干什么去?”
“我去别的房间睡。”
闻知被挡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不动你还不行?”
贺屿之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急性格的人,但面对闻知时就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其实他是想发脾气的,但又怕发了脾气对方就会走,所以只能每次都压抑住。
上学的时候,他跟闻知每次有纷争似乎都是闻知妥协。
但现在,却好像每次都是他无奈让步。
闻知站在原地未动,似乎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软绵绵的。
她说话和叙述的方式很平静,对待陌生人也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即便是拒绝人的时候都很委婉,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但以前他只认识到她温和又受气包的一面,没有认识到她这一面的倔强疏离。
“别走了。”他说着,状似恳求。
闻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因为贺屿之一直当着她的路,最后也还是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重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贺屿之见她回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男人请舒了一口气,也回到了**。女孩儿深处一只手将床头控制房间内灯光的开关关上。啪嗒一声,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