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舅舅,求你……”
她害怕地举着镇纸,双眼通红,腿弯打着哆嗦后退,哀求着江拯,不要靠近,不要碰她。
江拯笑着:“般般,你阿耶阿娘不要你了,他们早就忘记你了,你不如就放心跟了舅舅,舅舅会怜香惜玉,不会很疼的。”
师暄妍举着镇纸,紧紧闭上了眸,“啊”一声叱咤着朝前击打了出去。
坚硬的青铜夔牛纹镇纸,把江拯的脑袋砸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坑。
睁开眼江拯的神情就变了,不再充斥着猥亵淫笑,而是怒不能遏:“小婊子,你敢砸我!”
他抢上前,将师暄妍手里防身的镇纸粗鲁地打掉,捉住了她的后颈,押着她便往院里的水缸走去。
那水缸……
水缸恁的眼熟。
是小时候,江晚芙推她下的那个缸。
缸里盛满了水,浮萍碎藻飘在水面上,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师暄妍拼命挣扎扭打,江拯从身后摁住她头,将她往那水缸里摁。
“溺死你这个小贱人,胆敢勾引老子,还装什么清高!你就是个下贱胚子,还当自己是什么侯府嫡女!”
狞笑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师暄妍的头被按在水底下。
水。
好多水。
犹如洪潮般将她吞噬,封闭了她的感知,她拼命地推、搡,抗拒。但那个水缸,就像她抗拒不了的命运,从来没给她还手的余地,漫上来,侵吞她的鼻、耳,最后是喉,一点点将她湮没。
他们在看。
他们在笑。
他们额手称庆。
一重水做的屏障,模糊了笑声,那些声音随着冷水隐隐约约地灌入耳朵。
沁凉的冬天,水冒着刺人骨髓的冷,她喘不过气来,没了力气,只能放任身体往无底深渊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