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她的生长液、及时雨,让她拼命汲取养分借光生长。
教导主任颔首,以为她脸上的是疹子,没再问,担忧地叮嘱:
“严不严重?实在难受就请假去医院看看,落一两节课回头问同学笔记补上,别逞强。”
“谢谢张老师,我没事。”
温荧强颜欢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算了吧。
温荧,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能怎么样呢?
从小到大,温荧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算了吧”“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能够救自己的只有你。
却在老师转身时,委屈的眼泪浸透了眼眶。
心不在焉地做完早操,课间活动就要上楼时,温荧眼前蓦然覆下一道黑影。
陈烬逆着光,颀长挺括的身影高高笼在她头顶,立在教学楼台阶前,一把攥住她胳膊:“去医院。”
“什么?”温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陈烬骨廓分明的手指捏着两根班主任开好的出门条,另只手从兜里摸出一张餐巾纸,强硬地扣住她的脑袋,替她把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拭干净。
他脸色平静,黑沉讥诮的瞳仁翻涌着愠怒的浪潮,却被他很好地隐去了,心平气和地冲她轻扬下巴:“你,现在,给我,去收拾书包。”
“带你去医院。”
“速度。”
猝不及防的酸胀填满心脏,温荧哑然错愕了半晌,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下面两节是数学课,第二节还要周测。”
数学课,在温妙蓉的认知里,那就是主课,怎么可以旷?
怎么能请假?
陈烬嗤的一声笑了,满身的难驯戾气:“那又怎样。”
“就算马上火山爆发,世界末日,老子这医院现在也带你照去不误。”
“缺的课我给你补,不懂的题我教你做,考试不会就他妈让老黄自己去反思出题难度,哪来那么多可是?”
那是温荧第一次感受到,如家人般被人兜底的安全感。
陈烬似乎有种超能力,再大的糟心腌臜事到了他手上,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让温荧第一次觉得,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可平,海可填。
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天还没塌下来呢。
温荧用最快的速度收好了课本,沐浴在四周人艳羡她不用考试的目光中,背着书包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