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好歹也是市示范性重点高中,校长极其注重名誉,她闹出这么大的事,陈烬又因为她把人打伤蹲了局子,校风屡屡被害。
校长私下找了她,幽幽喝着茶眉梢带着温和的笑:“温荧,你有没有意向去别的学校读书?市三女中、隔壁的向明都不错。”
潜台词,劝退。
惊动她外婆直接挑着扁担千里迢迢从县城坐火车过来,指着人模狗样的校长和打扮精致的女人就开始谩骂:“你个老不死的,不帮着学生出头就算了,学校有你这样的败类名声才臭!”
“想让我外孙女退学,除非我今天死在这。”
王娣年过六十依旧健步如飞,豪爽泼辣,上能厨房厅堂豪饮烈酒,下能针灸推拿治病救人。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却积极投身医学事业,会当街打流氓土匪,讨伐恶意收费的菜市场摊贩,收拾镇里家暴女性的男人,在镇内有母老虎之称。
可,这种强硬的,到底碰不过城里虚浮油滑的。
温荧亲眼看着外婆被校长报警赶走,好几个警察都没能拖动她,一个大嘴巴子抽的赵华章老婆脸都歪了,被人死死地揪着头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王娣被好几个校领导和警察拉着架,被校长不经意推了下,从楼梯上一屁股摔了下去,包碌碌滚下了楼梯,里面给她包的馄饨饺子撒了一地。
这个社会,真是烂透了啊。
温荧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去一把护住外婆的头,一刀划伤了校长的手。
她被带进拘留所,陈烬脖颈青筋都暴起,根根分明的指骨一把掐住她头发:“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他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踹开看守室的门就把她往外扔:“你给我乖一点,万事有老子担着就够了。”
“但是你这双手,必须干干净净。”
温荧咬着牙,眼眶里全是泪。
狱警拿着警棍冲出来拦住他们:“干什么呢!都给我站住!”
争强好胜、这辈子活到现在没求过人的陈烬弯了腰,躬着背蹲在地上求民警给他拿手机的机会,给陈岐山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陈岐山过来直接保释把她带走,那些狱警瞬间换了副嘴脸,讪笑赔不是。
陈烬踢废老师一颗蛋闹得满城风雨,要是他今天跟着陈岐山走了,明天陈岐山那把椅子就不清白了。
陈烬从来没仰仗过他爸妈。
他要靠自己的双手死磕,哪怕跌的头破血流。
“小姑娘,以后出了事给叔叔打电话。”
陈岐山和蔼又怜爱地拍了拍温荧脑袋,墨镜一带谁也不爱,“以后就说是我的干女儿,出了事陈家人给你担着。”
“那臭小子,就让他蹲着吧。”
温荧就是在那个时候存了陈叔叔电话的。
但她始终忘不了那双冷傲猩红的眼睛,拒绝了陈叔叔送她回家的建议,义无反顾,拘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