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想。
是不是她的人生太不幸了,上天才赐她一个陈烬,替她消解逢凶化吉所有的不幸危难。
莱德酒店离这里很近,两人到了后,被前台牵引着进了电梯,离开了。
温荧看见她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那副精心裱装的油画,寄存在了前台,是一望无际姹紫嫣红的一庭院太阳花,热烈昂着头面对着蓝天白云。
她画技很好,色感拿捏得很准,不管是刮刀,还是厚涂,都浑然天成,笔锋浓烈重彩。
周时宴从小跟她一样,是学画画的,天赋很高,但他爸控制欲很强,说会影响学习,五年级开始就不让他画了,他那些被撕碎的素描稿、油画画框都偷藏在桑眠家。
“如果不是他的指导,我根本考不进通大。他是我见过绘画天分最高的人,能闭着眼画出十张石膏不同角度的形态,他如果一直画完全能进美院。”
“这幅画,算是我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桑眠故作轻松地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如果今年过去之前他还是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真的放手了。”
温荧了解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如果能让她亲眼所见残酷的现实,彻底死了心也好。
两人沿着地毯刚走到2014房,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陌生女孩咯咯咯的调笑声。
“阿宴,想不到你这么坏啊,衣服都不让人穿啊……”
女生娇滴滴妩媚撒娇的声音,勾人得紧,“猜猜,我内衣是粉色还是黑色的?”
“我猜你没穿。”周时宴的嗓音慵懒低哑,染上了情欲。
“讨厌~”
桑眠面色倏变,敲了敲门。
“谁?”清冽低磁如清泉的嗓音。
“阿宴,别管,估计是查房的前台。”
似是被搅了兴致,女孩愠怒地拔高音调,“我们可是真情侣,你们能不能挑个合理的时间来打扫房——”
“周时宴。”
桑眠整张脸交织在阴影中,话语淡然,然而攥紧的手却在不停发抖着,“你妈让我来监视你,你能不能自己拍张照发给你妈。”
周时宴冰冷吐出一字:“滚。”
“阿宴,她是谁啊……”
话音刚落,房内就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媚叫,污秽不堪入耳,温荧急忙捂住了桑眠的耳朵,猛地将她拽到了附近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