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离竟然从葭月台搬回了清珞峰,住去了梦往亭。
这并非沈长离搬去葭月台以前住的地方,却离楚挽璃住的水榭不远。
李汀竹在云筑院里,听到对面杜若阁几个师姐妹的议论声从轩窗中隐约飘入:“真是见世面了,沈师兄竟然会从葭月台上搬下来。”
“是不是为了楚挽璃啊……你们说,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就是说,沈师兄与她在上京定情,即将成婚的事情。”这话压低了声音。
“可能还真是哎,不然师兄怎会搬家。”
“这算不算高岭之花为爱下凡?也太宠着楚师妹了。”
“说起来,梦往亭离这里也不远……要不要去偷偷看看,小月你还没见过沈师兄吧,当真难得一见,我带你过去看看。”沈长离姿容是无可挑剔的,只是性情过于冷淡,失之风流,可是,许多人偏还就喜欢遭他冷脸。
女子笑音远去了,李汀竹睁开眼,还有些恍然。
他皱眉……想到沈师兄和楚挽璃,怎么也觉得突兀又不协调。
上京一趟,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楚挽璃这段时间心情极佳,走到哪里,面上都带笑。
她早不想那么费劲,每次都得披着难看的火鼠皮去爬葭月台,忍受那里的天寒地坼。
“哥哥?”她扣门,里头却无人应答。
楚挽璃推门而入,在房间转了转,屋中没有半个人影,沈长离不在。
玄机阁,兽首香炉中溢出袅娜轻烟。
室内极为寂静。
挺拔的白衣青年,与着蓝衣,面目慈善的老人正在安静对弈。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盘巨大的棋盘。
沈长离只信自己手中的剑,要当,他也只会当那个执棋的人。
李慈真道:“不周山地理位置奇异,据说在昆仑西北的一座浮岛之上,经常不断变化,周围有弱水环肆。”
他问:“你当真预备走这条路?”
沈长离背脊笔挺,在棋盘落了一子:“是。”
李慈真打量了一番徒弟,感应到他身上气息:“小玉,你造下的杀孽实是过重,恐有反噬。”
沈长离垂眸凝向他:“老师,你是否后悔当年传我剑法?”
他便是用李慈真亲手所授的剑法,血洗了半个上京城。
李慈真道:“若我说后悔,你会因我的话而改变心意?”
沈长离不语。
答案是必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