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沙哑:“袖里绯,是我亲自从剑阁中寻到的剑。”是袖里绯选择了她。
楚复远道:“你既持有此剑,定然也已见到过剑中人了。楚飞光乃我楚家第三代嫡系传人,也是分光剑法的创始人。他年少成名,只可惜英年早逝,还未满二十五岁,便牺牲在了对抗妖军的前线上。”
言罢,他用一道气劲割破了自己手指,一滴血落在了袖里绯剑柄之上。整把剑都发出了浅绯色的微光。
袖里绯外形竟然发生了变换,剑身变得更为晶莹剔透,剑形几乎增长了一倍,剑鐔也变为了灼灼桃叶形状。
楚复远道:“想真正驾驭袖里绯,需要配合我楚氏族人的秘法,但是秘法必须有我族血脉,外人是无法使用的。”
“甚至包括其间楚飞光的残魂,他最近是不是现面越来越少?因为消耗过大,你非楚家血脉,无法给他提供温养,他消逝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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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唇微微颤着,脑中有片刻空白,一连串事情接踵而来,她一时完全无法消化如此之多信息,只觉得心中翻涌的全是痛苦,便是唇齿间,泛起的也都是一股灼然的铁锈味道。
“当然,不是指责你夺剑的意思。”
“毕竟是袖里绯自己的选择,需要尊重剑的意愿。”楚复远温和道,“我也并非如此不通情理之人。”
她只觉自己已是疲惫之极,无法再承受更多任何的信息,甚至连开口的气劲都不再有。
“袖里绯还给你们,希望你们给它找个珍惜它的主人,师……楚飞光,也拜托你们了。”她已经拖累楚飞光至此,也无法发挥袖里绯全部的实力,还有什么颜面再继续私占。
她嘶哑道:“楚掌门,今日大喜日子,你寻白茸有何事情,便直说吧。”
既然楚复远都用这种办法将她请来了,她看了看四周,她没剑,没有灵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件密室逃走了。
楚复远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你看,天外这一轮月亮。”
“今年红月妖祭,马上就要到了。”
“如今形势紧急,你作为青岚宗修士,应也明白,玄天结界的重要性。”楚复远说,“妖祭便是为了祭祀背负结界的玄武。”
“已经维持很多很多年了,每一次,都会有修士自愿为天下大义牺牲。”楚复远声音越发温和,“至今已有八十一人众,其中,有我青岚宗十一名修士。”
她惨笑了一下,想到之前两个修士的话……心中越发清明起来,知晓楚复远将她带来这里的原因。
铺垫那么多,无非想让她替楚挽璃去妖祭。
他对她从水牢中跑出来毫不见怪。
或许,最开始,他们将她弄入水牢,不过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长离那句话在心中浮现——是,或许,他起初也就是存着这样的念头。
何苦这般大费周章呢,不如直接与她说。还是说,原来只是为了两全楚挽璃的名誉。
楚复远道:“你也应该知晓,挽挽如今正新婚,她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一直很期待。”
“我希望挽挽夫君可以对她一心一意,挽挽被我惯坏了,又很爱他,只容得自己夫君心里有她一人,是断然看不得他与别的女人瓜葛不清的。”
白茸像是被人当面迎面抽了一耳光一般,苍白的脸上涌起血气,难堪又痛苦。
尤其想到那一夜帐中发生的事情,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算是什么,一个低贱且没有名分的外室?供他在卧榻之上发泄的玩物。
楚复远温和道:“他有仙缘,其实原本就该是属于青州的。只是以前凡心未了,好在,如今也转过来了,长离与挽挽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我也放心将挽挽交于他。”
“如今,他们刚为夫妻,立马又要阴阳相隔,实是一桩憾事。”
他苍老疲惫了许多:“白茸。我身为青岚宗掌门,自然是无颜对门下弟子提出如此要求,只是,我身为一个父亲,实在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