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夫人讲,她不知道。他没跟她谈论此事,她说。他只讲,他得去科西嘉。有呢这件事,跟赫尔曼夫人交谈,有些困难。如果您需要她的话,您将会见到的。”
“您认为有可能是赫尔曼自己引爆了游艇自杀,因为他正处于一种没有出路的处境之中吗?”
拉克洛斯不解地摸着他的小胡子。
“什么没有出路的处境,先生?”
“一种经济上的。”
“先生,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赫尔曼是贵国最大最有威望的银行家!”拉克洛斯仍在吸烟,烟蒂的火快要烧到他的手指了。因此,那些手指也全是黄的。
“是的,”我说“正因为如此。”
“这我无法想象。”拉克洛斯说“不,完全不可能。我觉得这想法根本不可能。”
“您觉得什么最有可能呢?”
“谋杀。”
“谋杀?他的一个敌人?”
“不是,”矮个的路易-拉克洛斯说,吐出烟“他的朋友之一。”
“他的朋友们?”
“是的,先生。这也是赫尔曼夫人的观点,那个妹妹。她很古怪,不肯承认,但是她讲的话令我深思。”
“她讲什么?”
“依照她的观点,是她哥哥知道了某个他所信赖的人,一个朋友,卑鄙地欺骗了他,让他上了当,他们之间有银行业务往来,因此赫尔曼才如此激动,因此才突然到来。赫尔曼夫人认为,一定是赫尔曼朋友圈子里的某个人,为了自救,别无出路。”
“可这人为什么不用其它方式杀死赫尔曼呢?为什么要让十一个无辜的人同时死去呢?”
“赫尔曼夫人认为,正是为了排除谋杀的怀疑。”他那发黄的手指玩着小胡子。
室外,光线正一分钟一分钟地变幻。阴影来了,光线变弱了,第一盏灯亮起来了。旧码头浸在蓝色、赭红、灰色、白色、紫罗兰色和深绿色里。
“除了船员,游艇上的其他人都是谁?”我问。
“两对夫妻,”拉克洛斯说“弗朗茨和克拉拉-比奈特夫妇,保尔和巴贝特-西蒙夫妇。他们的别墅在这里。比奈特是瑞士人,跟赫尔曼一样是银行家。西蒙在里昂有一家大工厂。”
“一家什么工厂?”
“电子仪器配件供应厂。”
“有家庭吗?”
“当然有。但他们没来这里。他们远远地跟踪着我们的调查。我是说,没有嫡亲亲属,没有子女之类。尸体我们不是没法打捞吗?只有零零碎碎的尸体,已经火化掉了。火化之前,尼斯的法医研究所当然对这些碎尸详细检查过。所有的碎尸只得出一个线索。”
“哪一个?”
“那一定是一种非常剧烈的炸药炸的。”
“给您印象最深的念头就是他的朋友之一犯下了这桩罪行,是不是?”
“对,先生。您瞧,赫尔曼夫人告诉我们,这些朋友每年至少在这里住好几个月,他们全都跟她哥哥有生意往来。她马上就对我们这么讲了,因为她认为,我们会最先确定此事。我们也已经证实过了。这是一个非常国际化的社会。富得不得了的人们。全来自企业界和金融界。我们业已拜访过他们,恳请他们不要离开戛纳周围。他们答应了。”
“这些人叫什么?”我问,取出我的笔记本。
“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名单。”矮个子拉克洛斯说。他推给我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