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模糊糊地有些禁忌,可是有时候理会,有时候又不去理会。我也闹不清。”
“我和你母亲谈了好久。她是个很聪明的妇女,经受了这样的不幸,表现得还很坚强,好吧!”帕格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桌上。“看起来法国真要不行了,是不是?你们听到今天早上的广播没有?在巴黎,他们正在烧毁文件。英国远征军正在拚命向海峡逃跑,但是可能已经太晚了。德国人实际上很可能把英国正规军都一网打尽了。”
“我的上帝,”拜伦说。“如果真是这样,战争就结束了!三天里怎么会发生这么大变化?”
“可是确实发生了。当我等你们的时候,我从我汽车里的收音机听到总统对国会两院联席会议发表紧急讲话。他要求国会批准一年生产五万架飞机。”
“一年五万架?”娜塔丽大声说。“五万架?这只不过是瞎说说罢了。”
“他说,我们先要兴建飞机工厂,然后开始生产。根据我昨天看到的华盛顿气氛,国会会批准这笔开支。他们终于感到恐慌了。他们是猝然醒悟过来的。”拜伦说:“这些都帮不了英国或法国的忙。”
“是帮不了,在这次战役中帮不了忙。国会现在开始考虑的是我们自己将来同希特勒和日本人作战的事。好吧。”帕格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扳着摊开伸直的手指头盘算着。“华伦的三十天假期已经被取消了。婚礼提前举行。华伦和杰妮丝明天结婚。他们只能度一天蜜月,然后华伦就直接到太平洋舰队去。因此,第一,你明天早上十点钟以前必须到彭萨科拉。”拜伦犹豫地看了娜塔丽一眼,她有些目噔口呆。拜伦说:“好吧,我准时到。”
“好,第二,如果你要参加潜艇学校五月二十七日开课的训练班的话,你必须到新伦敦去报到,并且在星期六以前作体格检查。”
“我在彭萨科拉作体格检查不行吗?”
做父亲的把嘴一噘。“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可以让瑞德-塔利通融一下,他已经够照顾了,一直给你留着这个名额。要求进这个学校的申请书现在已经堆积如山了。”
“五月二十七日?”娜塔丽跟拜伦说。“离现在只十一天啦!十一天以后你就进潜艇学校了吗?”
“我不知道,有这种可能。”她转过来问他的父亲:“训练班要多久?”
“三个月。”
“那以后他干什么呢?”
“我估计他可能直接到舰队去,象华伦那样。新的潜艇正在开始陆续生产出来。”
“三个月!然后你就走了!”娜塔丽大声说。
“这些我们回头再谈。”拜伦说:“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吗?”
“我?我不知道。没有邀请我。”
“杰妮丝要我带你一起去。”
“她说了吗?什么时候说的?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拜伦转过来向他父亲说:“嗯,这期潜艇训练班结束以后,下一期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但是你越早开始越好。你还得在海上再训练十三个月才能去掌握潜艇。勃拉尼,再没有比取得潜艇驾驶员资格更艰苦的事了。当飞行员也比它容易。”
拜伦拿起父亲的一支香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大口,然后,一边吐出一缕灰色的烟雾,一边说:“我和娜塔丽准备结婚。”
娜塔丽咬着下嘴唇,维克多-亨利打量了她一眼说:“原来如此,这可能影响你入学,也可能不影响,我事先不知道你们这件事,所以也没查问过。一般说来,在这种情况下,未婚的投考学员有优先权。不过,也许可以——”
娜塔丽打断他的话。“亨利上校,我知道这件事会造成很多困难。我们今天早上才决定的。我自己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及如何才能结婚,好多问题纠缠在一起。”帕格点了点头,他一面吃饭,一面从眉毛下面看着她。
“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拜伦说。
“听我说,亲爱的,”娜塔丽说。“我决不会做任何阻碍你去潜艇学校的事。我的上帝,我在华沙呆过。”拜伦吸着烟,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紧紧盯着他父亲。
维克多-亨利看了看手表,收起烟卷和打火机。“好吧,就这样。这个杂烩真不错,很叫人满意。下午有一架去彭萨科拉的飞机,我还赶得上。”
“你打个电话来告诉我这些事不也行吗?”拜伦说“那是很便当的。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
维克多-亨利向侍者挥了挥账单和一张十元的钞票。“你跑得象火箭那么快,拜伦,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也不
知道你的心情,甚至对于你肯不肯来参加婚礼我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