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检阅。这项任务使他感到很奇怪,可他还是把一大堆工作撂在一边去执行这项命令。他到退伍军人养老院去把那人接出来,陪他一道坐车到宾夕法尼亚路的检阅台。这人穿了一身残旧的军服,就象穿了一套旧戏装似的,消瘦、饱经风霜而且塌陷下去的脸上一双朦胧的眼睛还算机警有神。
每年五月三十日为纪念美国南北战争(-)中阵亡将士的日子。
罗斯福总统坐在检阅台旁的一辆敞篷汽车里,他穿的白亚麻衣服和戴的白色草帽在灿烂的骄阳下闪闪发光。他使劲握了握那个龙钟老人的手,对着他的助听器大声嚷道:“好哇,好哇,老伙计。你的气色比我的强。我相信你的精神也比我好。”
“我没有您那么多伤脑筋的事,”老兵颤抖抖地说。总统把头朝后一仰,大笑起来。
“你同我一道来检阅好不好?”
“那可比——嘿嘿——比在游行队伍里强。”
“来吧。帕格,来吧,你也同我坐在一块儿。”
在阳光下,老兵很快就睡着了,连铜乐队敲敲打打的声音也吵不醒他。罗斯福敬着礼,挥着手。每当一面旗子走过时,他就把草帽放在胸膛上,并且亲切地微笑着,好让那群
拥挤在那个在总统旁边睡觉的老兵旁边的人拍新闻片和照相。
“我偏爱海军,”当戴着高帽子、穿蓝军服的安那波里斯队伍的士兵一张张年轻的脸行着注目礼从他面前走过时,他对维克多-亨利说。“他们就是比西点军官学校的学员走得好。可千万别告诉陆军方面的人我这么说过!喂,帕格,顺便问你一声,你看我可以派谁去伦敦领导咱们的护航事务?”帕格给他问得发怔。自从那次记者招待会之后,总统一直坚持说不护航。“怎么?你想不出什么人?自然,在这些事情开始之前,先给他个‘海军特别观察员’之类的名义。”
由于铜乐队锣鼓喧天,总统的司机、坐在前边的他的海军副官以及屏围着他这辆汽车的便衣警卫人员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先生,咱们要护航吗?”
“你完全清楚要护航。非护航不可。”
“什么时候,总统先生?”
总统听到帕格这么死乞白赖地追问,就带着倦容对他笑了笑。他在衣袋里掏来掏去。“今天早晨我跟马歇尔将军有过一次有趣的谈话。这就是从谈话中得出的结果。”
他给维克多-亨利看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他自己潦草的笔迹:
战斗准备状况——年月日
地面陆军力量%
(主要缺乏:各种武器;迅速扩充;训练不全面;选拔兵役法案即将满期。)
陆军航空兵团%(各有关部队正在训练、扩充中)
正当一面面美国国旗从他面前飘过、海军铜乐队大声奏着星条旗永不落的时候,维克多-亨利读到这些令人胆战心惊的数字。这当儿,罗斯福还在搜寻另外的字条。他一面接受从他面前昂首阔步地走过的水兵们的敬礼,一面又递给帕格另一张字条。这是另一个人用绿墨水写的,最后一行用红笔圈了起来:
公众对战争的态度——年月日
如果“没有旁的办法打胜”就参加%
认为迟早要参加%
反对我们马上参加%“交还我吧,”罗斯福说。他把字条又收了去。“帕格,这是我那次演说后的第二天,特地搜集来的数字。”
“先生,护航是海军的任务。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咱们要是卷入战争的话,”总统一边朝着一簇向他欢呼的学童爽朗地笑着,挥着手,一边说。“而一旦护航就势必卷入战争——希特勒会马上占领法属西非,他会把德国空军调到达喀尔,从那里还会跳到巴西。在巴西,他又可以新开辟一些潜艇修理坞。亚速尔群岛就成为他的囊中物了。现在喊着要护航的人们完全看不到这些。还有一个不容情面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