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说,‘夫人’。”
“嗨,勃拉尼,我崇拜她只是象崇拜落日余晖或华盛顿纪念碑一样。”
“唉,梅德琳——”
梅德琳在克里弗兰和夏威夷仆人身后匆匆向屋子走去,走过拜伦身边时。用手轻轻拍了他一下。“纽约来的长途电话,亲爱的,是我们的后台老板,真没想到。”
拜伦把消息告诉了华伦和杰妮丝。他还来不及让她别说,杰妮丝已经高兴地把消息跟大家宣布了。客人们围着他,带着酒意和他开玩笑,祝贺他,问他情况,还对他的妻子远在意大利这一稀罕事感叹。檀香山星报社交专栏作家,一个有一张精瘦的鹰脸、金色头发、名叫裴特西-彼得斯的人,站在拜伦身边,记着笔记。
他跟着梅德琳进屋,想要自己第一个告诉她这个消息。放在走廊一张桌子上的电话已经挂上了。他听到一阵轻微的笑声,他顺着曲折的走廊望过去,在睡着小孩的那个边廊上,休-克里弗兰拥抱着梅德琳。这是个从草地上看不到的地方,克里弗兰用两只手抱着他妹妹的臀部,她粉色的裙子后面撩了起来,露出了大腿和内裤。她亲热地紧紧搂着他。拜伦离开屋子出来到阳光下。
“我想我得回‘乌贼号’去了,”他对华伦说。
“怎么?我以为布朗奇已经给了你二十四小时的假。”
“我要给娜塔丽和别的人写信,也许发一两个电报。”
“勃拉尼,州长刚才邀请所有在这里的人跟克里弗兰一起参加华盛顿广场的酒会。”
“克里弗兰在屋子里和梅德琳亲吻呢。我说,他吻她,她也搂着他不放。”
“她是这样吗?”航空员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我想他们的后台老板喜欢这次节目。”
梅德琳匆匆从屋子里出来,容光焕发,头发乱蓬蓬的,跑到她哥哥面前。她后面出现了克里弗兰,用手绢擦着嘴。“嘻,你知道吗,伙计?”梅德琳唧唧咕咕地说“他跟我也说了话。他说我听起来很好!不过这没有什么。我们的抽查成绩达到二十三点五,我们第一次演出只比弗莱德-艾伦差四分。”拜伦从衣服上面的口袋里取出电报递给他妹妹。
“啊哟!又是一个好消息!唉,休-你知道吗?拜伦的妻子已经生了。”
“嘻,祝贺你,爸爸!”他伸出手,拜伦没有理他,但他也不生气。“来吧,梅德琳,咱们去把契特-芬顿说的话告诉州长。”拜伦两臂抱在胸前,怒气冲冲地瞪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
“你听我说,勃拉尼,”他哥哥说“你是想捣乱,是不是?你会让杰妮丝很为难的。”
“真是个笑面虎,他妈的,”拜伦喃喃地说。
“算了吧,她已经过二十一周岁了。”
“他是个有妇之夫。你不愿开口,我来跟梅德琳说,看她怎么说。
我也许告诉这混蛋,如果他不想给人揍得满裤子拉屎,就离梅德琳远点儿。”
华伦好笑地打量他弟弟一下,说:“他个子比你大,看来很结实。”
“那正好,”拜伦说。
无线电放出新闻节目的讯号。这时是四点,州长坐在室外的酒吧桌边,放大了小收音机的声音。
“柏楚消息。德国最高司令部宣布已占领基辅,并称这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胜利,也许是世界战争史上最大的一次胜利。根据德国方面消息,俄国整整四个军团,近一百万人,已经被包围,并已分割成好几段。随着基辅的陷落,大袋形包围圈中的有组织的抵抗已结束。柏楚电台昨天晚上宣称:‘苏联已经没有军事实力了,东线敌对行动的结束已经在望。’新闻节目稍停片刻再继续播送。现在请听关于‘百事可乐’的介绍。”
当播音突然变为一个少女的欢乐、悦耳的声音时,州长摇着他的酒杯,说:“唉,唉,俄国佬看来真的逃跑了,对吗?”
“基辅在哪里,州长?”裴特西-彼得斯问“是出鱼子酱的地方吧?我希望不要从此就见不到鱼子酱了。波斯鱼子酱倒有的是,就是太贵。”
“我想基辅是在北面,”州长说“说实话,我对俄国地理知道得也不多。”
关于“百事可乐”的商业节目结束后,广播员又用演戏似的声音说:
“现在新闻节目暂停,转播夏威夷群岛海陆军联合司令部的紧急通知。敌人突然向夏威夷进攻!这是一次演习。一支包括战舰和航空母舰的敌人舰队已进入瓦胡岛西北四百五十英里海面。这是一次演习。”
“啊,不!”裴特西-彼得斯说。“又是演习。偏偏在星期天下午四点钟!真倒霉!你还让我们几小时几小时的不能上街吗?”州长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要他别出声。
“所有休假和自由行动一律取消,所有军事人员立即归队。特准空军司令部与舰队之间的棒球比赛人员结束第九局比赛,看球赛的人可以等球赛结束再归队。老百姓的行动不受限制,再重复一遍,不受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