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抽过不知多少根烟,空气愈加混浊的时候,年轻人抬头看看手表“快到傍晚了,那家伙的行动应该开始了。”
“你说什么?”另一个人感到好奇。
“没什么,如果需要解释的话,我可以从头开始。”
“说说看。”
“陈芳的被害,您会怎么想呢?”
“我?”那人略一沉吟“应该和本案的真凶存在必然联系吧。”
“是的,”年轻人因为昨夜没能睡好,至今又尚未休息,两眼熬得通红“陈芳昨天晚上约了艾莲,却没有出现,这说明她一定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这件事关系到什么?大概不难判定,从她随后被杀害可以看出,一定与凶手存在关系,但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现在不好说。”
“可是你的那支录音笔不是失踪了吗?答案应该就在那上面吧?”
“不!恰好相反,那支录音笔只是一个障眼法,或者是凶手无意间取走的。我的意思是说,凶手袭击陈芳之后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录音笔,并不知道这里面会留有什么声音,依当时的情景来看,他也没有机会在当时的情境下,按播放键去听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得带走录音笔,同时,假设这东西和案件并没关系的话,他这样做也会给我们的调查造成误导,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如果我没有记错,您刚才说过,法医判定,陈芳被害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左右。”
“是的,法医是这么说的。因为死亡时间距离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很近,所以,得出结论很容易。”
“那么,她与艾莲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艾莲在十一点四十左右给我打过电话,询问陈芳的事情,我们开始怀疑中间是不是出了事故。当然,我们的猜测可以放在一边,问题是,陈芳于十一点离开警队,到一点被害,这两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凶手,并在录音笔里存下关键性的证据。当然,也可能有一种很不现实的想法,她无意间接近了凶手,并存下了录音,但是这也说不通。假如她真的如此靠近凶手,并且在凌晨一点钟被杀害的话,那么她为什么没有去见艾莲?她不可能忘记十一点半的约会,因此也就不会在一点发现凶手并被灭口。这解释或多或少出自凶手的心理,如果你被人发现了,会打算留一个活口吗?所以,我的看法是,陈芳的录音笔里不可能存有资料,但她却出于某种缘故,没能赴艾莲的约会。这也很奇怪,假如她不想去了,可以直接打电话告诉他,没必要叫人干等着。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她确实出于某种理由而不能赴约。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忽然意识到了凶手的身份,但这也不好解释,她至少应该找到艾莲或是我去进行调查,要么干脆报告给您,她没有这么做,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陈芳发现了有问题的地方,回忆一下我们前一天的行程,我跟您曾经去过医院,并取回了大量医院档案。为了避免重复工作浪费人力物力,我们将档案分开了。其中的一些,陈芳复印后带回家去慢慢察看。您也曾经说过,她出警队的时候,身上携带的公文包里有另一部分文件。在发现尸体的时候,这部分文件也不翼而飞了,那么,会不会她在打车去找艾莲的过程中,发现文件存在问题,然后转头返回家中察看呢?这是有可能的。然而遗憾的是,还有两个问题解释不清,第一个是老问题,她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艾莲一声。第二,如果她真的回了家,为什么会被凶手找到。从陈尸地点来看,那里虽然不一定就是杀人的地点。但凶手总不会跑到她家杀人之后,再长途跋涉带着尸体抛到这么老远的地方。另一个奇怪之处是,从您的讲述来看,陈芳死前并没有搏斗的迹象,指甲里也并没有任何皮肤残留,说明凶手趁其不备,突然下手。可令人疑惑的是,陈芳为什么没有察觉呢?我想,也许这杀手会是个熟人!”
麦涛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洞里散出回音。
刘队的话语有些颤抖:“你是说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我没有这么说,对于陈芳来说的熟人,并不一定就是警队的人,更何况这根本就是一个假设。可陈芳为什么会被害呢,这倒是个关键问题!照理说,她不会知情不报,所掌握的线索也不会比我们更多,就算她个人英雄主义再强,也不会独自去处理过于危险的事情。虽然无法估计出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记录来看,昨天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医院和宾馆。那是我们出入最为频繁的地方,从薛婷婷的被害来看,凶手可能有监视宾馆的机会,所以也注意到了陈芳的存在;如果是医院,那么我们的调查有可能接近过去的真相,这是凶手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凶手到底有多大本事,甚至可以改变陈芳的行程却是个未知之谜。但综上所述,医院和宾馆两处隐藏的秘密最多,而宾馆里似乎线索更加发散一点,所以,我请人潜入医院调查,估计这会儿,他快要得手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
“不错,就是艾莲。只有他能很轻易地完成这个任务,当然,也许真相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艾莲压根儿就没打算去看什么皮肤性病科,他也无法将手套摘下对医生暴露那条被药剂严重腐蚀的胳膊。这天下午,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妇婴科,坐在等候手术的男人们身边,默不作声。
一般来说,坐在这里的男人们,总会迎来些白眼什么的,这可能根据他们的年龄,更主要是根据病房里那些女孩子们的年龄。好在今天前来的女孩儿们年纪不算小,他们的处境相比之下就好了一些。
艾莲一眼认出麦涛诉说的那位护士小姐——她今天扎了个马尾辫,来回走动麻利而透着干练。艾莲戴了一顶帽子,她由此也没有注意他。他还特意挑了拐角的位置坐下,把那条手臂隐藏在角落里,观察清楚,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大厅服务台,艾莲又去先前值班的秦小姐,这自然又引起对方一阵莫名的悸动。在得知护士大概的换班时间后,他莞尔一笑就离开了。
在医院里,是什么都不能发生的,艾莲明白。他同样知道自己只能粗略地打听护士的下半时间,至于要接近的护士,究竟属于哪一班,他也不便多问。但是,他至少心里清楚了大致的时间,所以到时候只需要在医院附近等着就行了,而不必总是在门前晃来晃去,以至于招致看门大叔的怀疑。
从医院出来,艾莲就打车到了附近的商厦,买了一身合体的衣服——包括一套白色的西装和一件淡粉色衬衫——他有自信穿着白色。打扮停当,他发现唯一的破绽就是那只长手套了,对此,他也没辙。
下午五点半前后,焕然一新的艾莲重新出现在医院后门附近,带着他准备的道具——一枚不太值钱的戒指以及外面精心装点的包装盒。对于所谓的“邂逅”艾莲心下也没谱。他只是设计了一套不大严密的“碰瓷儿”只是与一般的讹诈不同,他的目标对人不对钱。当然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大不了他可以更直接地去追求那位护士,只是那样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老天作美,那位护士真的在这钟点出来了,接下来,艾莲只需走到先前已经算好位置的水沟附近,来一次“不经心”地碰撞,让那枚戒指掉进水沟就算万事大吉了。
可不幸,那护士小姐走了才不到三步,就被后面的人叫住了,因此距离艾莲不过米,便回头走了过去。
叫住护士的是为年轻男子,看两人站在一起颇为亲昵的样子,艾莲心中叫苦不迭。枉费了冤钱倒是次要,关键是若这女孩儿有了男朋友,一切设想就都化作泡影。不甘心的他,见这一对男女并未留意自己,便悄悄地在后面尾随。
那两人来到一家颇为豪华的饭庄,落了座开始点菜。艾莲本打算跟进去,又怕暴露了自己,只好走进马路对面的酒吧,不时地偷眼观瞧
“照你的分析,那医院护士的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