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我还是要同他在一起。”
“即使他寄了那些恐吓信?”
“即使。”她微微一笑“但是也许有一天谁知道呢?”
我大笑起来“洗衣服与养小黑勒?”
“谁能保证呢?我能在空中飞的好时光剩不下几年了然后我会坚决地离开gp普图南,为自己找一个热带小岛定居下来,也许在伊利诺斯州。”
我用一条手臂环绕住她,把她抱近些“你为什么不现在停下来,或至少在墨西哥城飞行之后”
她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而神情却是疏远的“我需要完成一项更伟大的事业,内森,那些长着翅膀的东西会载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多淘气吗?
“那还会剩下什么,阿美?我的意思是,别生气,但你想过没有,公众对那些破记录飞行的兴趣已开始大幅度滑坡了?当你为像二十世纪有限公司那样的航空公司招徕来大批的乘客时,玫瑰的芳香已经不存在了,新奇感完全消失了。”
她的眼睛紧盯着我“它应该是一件真正伟大”
“你在想什么?你在为自己虚构故事吗?”
她的表情变得像妖精一样顽皮,她用指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说飞过两个大洋怎么样,内森?”
“什么?你是说,环绕地球的飞行?”
她从我怀中挣脱出来,仰面躺在床上,双臂交叠在赤裸的胸前,凝视着天花板,似乎那是一片蓝天,她的眼神浮现出梦幻般的光彩来“一位女菲尼亚斯福格在飞机上,这不令人兴奋吗?”
我支撑起手臂,研究着她,像傻瓜在研究三角函数“威利普斯特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威利不是女人”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只是我需要比维哥更好的飞机去做这些,一架大飞机,带两个引擎”
“gp知道你这个计划吗?”
“当然,他全力支持。”
这可能是他的主意。
“它不危险吗?”
她的回答是轻松的“叫非常危险。”
“上帝,如果你送了命怎么办?”
“我想gp会伤心——在他雇文人写出书来之后,”她向我抛来一个挖苦的笑容“然后他会为自己找一个年轻的新太太继续他的生活。”
“你呢?那么说,你想寻死,阿美?死在天空中听起来是一项有趣的冒险?”
“如果我要死,一定要死在我最想做的事情上。你不认为上帝已经预先为我们签下了生死簿?当我们在尘世的工作一结束,我们就随风而逝。”
“不,”我说,为从一个头脑聪颖的女人嘴里听到这样浪漫的无稽之谈而感到生气“我根本不相信那些事,如果有个小鬼拿着长柄大镰刀来拘我,我会把镰刀夺过来,把它的脑袋切下来。”
“这也没有错,我根本没说不反抗就沉沦下去。”
“阿美,请告诉我,虽然我只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乡巴佬——像那样的飞行,对航空事业有什么益处?”
她丰满的嘴唇努成一个微笑的接吻形状,然后她放松下来,承认说:“没有什么益处但是对妇女解放事业有益更别提让我获得了比斯莱姆楚德伯格更大的名气。我可以引退后过令人尊敬的生活,我可以做飞行顾问,我可以写书、演讲——但依我的决定,我可能做大学教师”
我没什么话对她说了,我仍对她心存爱意,也许在我自欺欺人的脑瓜里,我还幻想着她终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在她最后的飞行宣告结束,而她与那个邪恶的畜生办完离婚手续之后。但是我不再不遗余力地劝说她放弃自己的目标,即使这使她仍旧与gp普图南生活在一起。
星期四下午,gp与我进行了一番私下谈话,我们站在回声很大的联合空中服务社的机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