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孩子。”达伦的语气十分强硬“我和我的助手们必须听你亲口说出你的遭遇。在你讲述的过程中,我们还可能提出一些让人难堪的问题。不过,别紧张,孩子,”达伦的口气缓和下来“在这里并没有法庭上的速记员。噢,不过黑勒先生得做一些必要的记录。”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拿出了记事本和铅笔。
“而且,”达伦用手轻轻指了指泰拉“你还得做好准备,年轻的女士,你很可能还得再一次站在证人席上,再一次当众讲述你那不幸的遭遇。”
泰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伊莎贝尔。伊莎贝尔正用饱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泰拉又将视线移到了墙上,盯着墙上模糊的壁纸花纹,似乎想要把它穿透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泰拉才转回头来看着达伦。这一次,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是想帮妈妈和汤米。请提问吧。”
泰拉的口气虽然缓和了下来,可是她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如同戴着一个苍白的面具,这使得她下颌上的那一道疤痕显得更加醒目了。
达伦向前弯了弯腰,轻轻拍了拍泰拉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手。然后他说道:“谢谢你,亲爱的,我会尽量不去问那些使你难过的问题。好了,”达伦又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让我们先从晚会谈起吧,你本来不想参加的,对吧?”
泰拉那双母牛般的蓝色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瞪着,她语气平淡地说:“每次那些军官聚在一起,总是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就给自己和妻子惹上不少的麻烦。而那些军官的妻子们比她们的丈夫也好不了多少,也常常是喝得酒气熏天的我一向不情愿去那种地方。”
我在一旁问道:“你是指阿拉迈酒吧吗?”
泰拉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回答道:“是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狂放不羁的舞蹈,成箱成箱的走私酒说实话,我觉得那里真是低俗无聊。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那些海军军官都会去阿拉迈酒吧狂欢一场,他们把那叫做‘海军之夜’,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海军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他们总是把那里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我继续问道:“那个星期六的晚上也是这样吗?一塌糊涂?”
泰拉微微地耸了耸肩“还没有。不过我觉得那里十分乏味低俗。”
“所以你就决定离开了?”我一边飞快地记着,一边问道。
“我之所以去参加那天晚上的聚会是因为汤米和吉米布莱弗德上尉已经预先定好了单间。如果汤米一个人去的话可是我一进到阿拉迈酒吧,就觉得很烦。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胡闹”
达伦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亲爱的?”
泰拉毫不迟疑地答道:“刚过了十一点半。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离开,我当时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是一个人出去的,我开始是沿着卡拉蒂瓦大街走的,后来就穿过运河,顺着诺恩伊拉路向海滩那边走了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街区那么远吧。”
“具体有多远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五十英尺左右吧。我顺着公路走了一会儿,后来就决定回去了。于是我又转回来向着阿拉迈酒吧走去。”
“只是出去透透气?”达伦一边说着,一边沉思着。
“是的。”
达伦抬起了头,盯住了泰拉的眼睛问道:“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得不这么问。”
泰拉开始不安地扭动着她的双手,好像要把它们扭断似的,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涣散呆滞了。
“就在那个时候,一辆车从我的背后开了过来,然后它就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那是一辆福特越野车。后来有两个男人下了汽车,一把抓住了我想把我塞进汽车的后座里面。我拼命地挣扎着,那个叫乔瑟夫卡哈哈瓦的家伙一拳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坐在泰拉身边的伊莎贝尔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泰拉仍然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述道:“这时候,另一个叫亨利陈的男人用手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紧接着就把我塞进了汽车里。我哀求他们放我走,可是我每次一开口的时候,卡哈哈瓦就狠狠地打我,亨利陈也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