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地走向了他,冷冷地说道:“你得明白,吉米,我对你的恋爱史和海军荣誉感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所以,你是怎么把泰拉搞到手的,我压根就不关心,不过”
他一边对我怒目而视,一边用手捂住了肚子,大口大口喘着气“你,你真他妈的”
我踢了他一脚,他杀猪一般地嚎叫着。可是,没人会听见,这里充满了太多的酒精,太吵的音乐,太大的笑声
“你一直在跟着泰拉,吉米。到了你应该说实话的时候了,告诉我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向我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撞翻在硬木的桌面上,我身边的椅子也被撞得乱七八糟,我就像一道被端上桌的菜一样,后背紧紧地靠在了桌面上。布莱弗德俯在我身上,两手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指甲一直深深地陷到我的肉里。他那张红涨的脸让人感觉到他好像要因窒息而死了似的。
我试图踢他的下身,不过他早有防备,一下子就闪开了。我只好抽出臂下的“九毫米”抵住他的脖子。这下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我根本就不用告诉他把手松开,他就乖乖地把手松开了,然后又向后面退了几步。我站起身来,不过手中的枪口仍然紧紧地抵住他的喉咙,以至于在他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褶痕。这时,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只不过他高高抬着头,目光向下看着我,还有脖子上的那支枪。
我减低了手压,退后了半步,还没容他透过气来,就随手用枪管猛掴了他的脸一下。他单膝跪下。呻吟着,近似于一个小孩子的呜咽。我在他的脸上划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这样以后他每次刮脸时都会记起我的。
“我可不是你那样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上尉,”我恶狠狠地说道“我不过是在芝加哥小偷和流氓堆中长大的一个穷小子,所以我从小不得不学会一些凶狠的防身之术。现在你是想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呢,还是想让我打穿你的膝盖好让你日后去领一份微薄的伤残抚恤金呢?”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副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我拉起了被他撞翻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手里仍然随意地摆弄着那支手枪。
“我,我不再对泰拉感兴趣了,她有点”他咽了一口唾沫,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她有点不太对,你知道吧?我甩了她以后你是对的,是我甩了她她开始炫耀自己放荡的行为,和那个沙滩男孩——他们叫他赛米——打得火热,那天晚上他也在阿拉迈酒吧。”
“我知道了,赛米姓什么?”我问道。
“我不知道。大家都开始议论她和她那个黑鬼睡觉的丑事,当斯德克丹尔叫她贱货的时候,泰拉举手打了他,我就知道事情开始有些不妙了。”
“于是你就跟着她。”我继续替他说了下去。
“不是马上。几个人拦住了我,我和他们聊了几句。等到我下楼的时候,她已经走出去了。不过,我远远地看见了她,就跟了上去。她走得很快,可能是不想见我或者是和我说话,就一直走在我前面。”
他这一次的态度老实了很多。
我又接了下去:“你一直跟着泰拉走到了伊纳路附近。”
“是的,我跟着她走过了瓦奇蒂公园。她对我很生气,一直不想和我说话坦白说,我觉得她和赛米搅在一起只是想再得到我,让我妒忌。”看起来,布莱弗德对自己很有信心。
可是,在我看来他就像一堆垃圾似的,更别说他的脸上满是血痕,衬衫上还沾满了秽物。
布莱弗德继续说道:“她几乎一直是在跑,这样她就在我前面很远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坐在旅行车中的男人下来了”
我问道:“一辆福特牌敞篷车?”
他摇了摇头,接着又耸了耸肩,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注意。老实说,我当时也喝醉了。我只注意到那辆汽车的顶篷已经十分破旧了,那些家伙那群黑鬼,他们具体有几个人我说不清,两个或更多,他们架住了泰拉,还有一个从车窗里向她喊着一些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你知道那些有色人种都是——‘嗨,美人,我们一起找个乐子。’我想他们中有一个说的是,‘嗨,小美人,找点乐子怎么样?’这类的话。”
我继续问道:“当时,泰拉的反应怎么样?”
“哼,你该明白,我曾经告诫过她,在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我曾经对她说过让她离那群黑鬼远一点儿,别再和赛米搅在一起了。所以,可能泰拉是故意要做给我看的,于是她说‘这听上去不坏,’或者其他类似的话。”布莱弗德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记不得她说的是什么了。”
我提醒道:“不过她看上去似乎是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是的。他们可能以为她是一名妓女,你知道的,那附近的地区是红灯区。”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知道。继续说下去吧,吉米。”
他笑了笑,然后有些好笑地说道:“后来,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吗?”布莱弗德又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泰拉像一个小姑娘似的向我吐着舌头,她根本就是一个没长大的促狭鬼!于是那些人就想拉她上车,当时她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我就摊开了双臂,说了一句‘让她见鬼去吧。’然后就转身走了回来。”
我向前弯着身,关心地问道:“是阿拉莫纳男孩吗,吉米?是荷瑞斯伊达,乔卡哈哈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