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此深感荣幸,”达伦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是内森黑勒。他的父亲曾在怀斯特区开了家书店,卖些不错的书。书店离我过去住的地方很近,所以我经常去。按这样说来,我还算得上内森性情古怪的叔叔呢。”
楚赛显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赶忙半站起身,将手伸过桌面与我寒暄着“非常抱歉,黑勒先生,我不是有意无礼的。我只是哦,真的我太崇拜达伦先生了。”
“那你可要当心了,我们这位刑事大律师会让你结帐的,”我调侃道“即使他事前说好由他请客的。”
“好了,让我们言归正传吧。”达伦说着,又挥手叫来了侍者。
我在一旁看着楚赛——一位温文尔雅的华尔街大律师——他在他的偶像前是那么兴奋,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我敢打赌,即使达伦取出了他的支票簿,楚赛也会抢着付帐的。
“我想接一件火奴鲁鲁的案子,”达伦一边说,一边接过他的餐盘,里面满满装着烤腰子、爱尔兰腌肉和水渍甘蓝。沙迪的菜单很特别,是英格兰菜与意大利菜的奇异混合。我叫了意大利面条,楚赛和我点了一样的东西,不过他似乎连碰也没碰一下。
“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劝内特和我一起去火奴鲁鲁,做我的特别调查员他正在这里调查楚德波夫一案的情况。”
“是吗?”楚赛插了进来,看起来他有些吃惊“那是一桩可怕的案子。那你是一名私人侦探了?”
“不,我是芝加哥警察局的便衣警察,”我向他解释说“在这里负责与楚德波夫上校联络,因为卡朋涉嫌此案。”
“哦。”楚赛点点头,有关这案子的内情,新闻界已经报道得不少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芝加哥的黑社会分子和这事有很大的关系。
“我很希望内特能和我们一起干,不过这样的话,他就得请上一个月的假。”达伦漫不经心地接着说。
楚赛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他在听到“我们”一词时,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不管怎样,”达伦接着说“我想接下这件案子。我听说你去年的那桩案子打得很漂亮,就是卡索家族的那场官司。”
“还可以吧!”楚赛的口气听上去对此事很自豪,不过他对达伦这样了解他的工作也有些吃惊。
一边大嚼着烤腰子,达伦一边说着:“呃,你瞧,我从未在那边接过任何案子,所以我想和你聊聊,也许你愿意告诉我有关这类诉讼的具体情况。”
“当然可以,我十分愿意”
“卡莱斯!”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亮丽的小个子大踏步地穿过厅堂,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笔挺的棕色细条纹西服,抢眼的棕色和红色相间的领带,锃亮的棕色皮鞋,那副昂首阔步的神情就好像他是这里的老板一样。
不过,他虽然不是这里的老板,但他以前的地位要比这儿的老板高出许多,吉米格尔特,前纽约市市长曾掌握过整座城市,他是一个来自丹敦的机灵人物,机会不错,于是就成了市长。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达伦再次半站起身,握住了格尔特的手“和我们一起吃点儿吧,吉米。”
“那就来一些甜点吧!”格尔特说着,坐了下来。
楚赛,这位华尔街的大牌律师有些敬畏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位是前纽约市市长,一位是全美最优秀的刑事大律师。我呢,倒对格尔特的自负和镇静颇为吃惊,要知道他正绯闻缠身,因渎职和受贿在接受凋查。
坐定之后,达伦为我们相互介绍。当说到我正在调查楚德波夫一案时,格尔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介绍到楚赛时,这位前纽约市市长的模样和楚赛初见达伦时一模一样。
自然所有和火奴鲁鲁有关的话题都被暂时放下了,达伦也不能和楚赛继续讨论他感兴趣的律师事务了。我们四个人一边吃着乳酪饼,一边聊着楚德波夫那件案子。
“听说赎金又降低了,”格尔特问道“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呢?”
“很抱歉,先生,按照规定,我无权透露与案情有关的任何细节,”我回答说“不过,老实说,我们这些参加调查的人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格尔特沉重地摇摇头“我真为斯利姆难过。”斯利姆就是楚德波夫。“要知道,小伙子,名声会带给人数不清的麻烦。”
“名声又有什么用处?要是不事先定好位子,吃饭时连位子都不会有,”达伦接过话茬“我真看不出名声能带来丝毫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