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黄欣悦的提醒,谢知安开始暗中关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果然让她发现很多暗地里的勾当,走后门的收红包的比比皆是。
对此孟时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知安去问她的时候,她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拦不住他们以权谋私。”
“难道就不管吗?”谢知安困惑道。
“不是不管,是有选择的管。”孟时英最近疼得睡不着觉,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
半个小时前医生给她打了止痛剂,但很快她就觉得药效不够,可不管她怎么要求,医生都不肯再打。
孟时英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靠在床头看阳光渐渐变得明媚,夏天到了,她却感受不到温暖,刺骨的疼痛让她浑身都是冷汗,可她却无法逃脱这座病痛的监狱。
为了转移注意力,孟时英不得不将目光落在谢知安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绿色的平裁旗袍,头发在侧面盘成发髻,耳朵上带着平安扣的耳环。
她已经变得很像自己。
孟时英本该心满意足,却忽然觉得无趣。
教出另外一个自己,然后让她重复自己走过的路?
谢知安坐在床边,温声道“姑姑,我要去公司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疾病让孟时英迅速老去,手臂上的血管因为反复的刺穿而变得僵硬。
她缓缓看向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谢知安,恍惚间似乎看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孟时英长长地叹了口气,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在生命的尽头却似乎不再重要,“不要成为第二个我,做你自己。”
孟时英无力地摆摆手“穿你想穿的衣服,做你想做的事,别让其他人影响你。”
谢知安本可以成为天之骄女,可她错失的那几年已经在她的性格中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如果你家没出事,也许你就不会来我这里。”孟时英轻声道。
如果她一帆风顺,现在应该还在国外求学,即便回国也会接手自家公司。
“那我就不会遇见姑姑了。”谢知安笑着说。
孟时英心中有些惆怅,大概疾病的副作用之一就是让人感到失落,她忽然觉得生命并非完全都是噩耗。
选中谢知安其实有和孟家赌气的意思,那些和她有着至亲血脉的人,像秃鹫一样迫不及待地盼着她死,只等她咽气后把她名下的财产瓜分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