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始终淡淡凝视着她,并未打断她的话音。
江柍也拿不准她这般语重心长究竟有没有用,最后又加一句:“自然了,殿下若执意纳晁家女,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今日之语,殿下若愿意当我是一片肺腑,我自是感念,若殿下觉得我失礼,言既已出,覆水难收,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说到此处,她声音渐弱,有些沮丧似的,微顿了顿,恢复方才的语气,坦荡说道,“我的话说完了,殿下若要离去,那臣妾恭送殿下。”
她侧身站到一旁,任他是走是留。
沈子枭只是默默。
这番话让他确定了——她不是没有长大的小女儿,更是个有主见的大人。
他本该生警惕之心,只是直觉却告诉他,她并非奸恶之人。
犹自思索着。
少顷,偏脸看向她:“怎么不叫夫君了。”
江柍无声看向他。
只见他噙了一抹浅笑:“赤脚便走过来,也不怕着凉?”
这便是沈子枭的厉害之处,情绪总是切换得不着痕迹,谁也摸不清他心里的真情和假意究竟有几分。
江柍只能按照真情一分也无处理了。
她努努嘴道:“还不是你走得急……诶?”
沈子枭忽然拦腰把她抱起。
走到床畔,他把她放到锦衾之上,一条腿跪在床沿,低头望着她。
窗外的月色正朦胧,床幔没有放下来,盈盈月霜就这样覆在她的娇颜,而他的眉眼间也似笼了层烟。
他声音有一种晦暗不明的味道:“你既已同我这般推心置腹,那我便答应你,起码一年之内,不会有旁的女子进我东宫的门。”
对沈子枭这样以权力为安睡良药之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对她极大的怜惜。
仿若那月亮,不在十五也非要圆上一圆。
这样的罕见。
从前根本不可能出现。
他其实也可以不松口。
可他退让了。
江柍心里却只想冷笑。
只一年?
好个冷心冷面的男人,如此会权衡,果真是帝王心肠。
沈子枭往床上又靠了靠,问她:“还未问过你,你的表字是什么?可曾有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