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去,可不是因为害怕那样的场合,更不是怕所谓的“格格不入”。
陆怀砚敛去脸上的笑意,淡声说:“韩潇,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
几千万的古董酒到她手里就跟玩具一样,说是寄存在他那儿,实际上人姑娘对那几瓶酒压根儿就兴趣缺缺,还没一个赠品雪克壶叫她感兴趣。
“知道她买下那个面包说明什么吗?”陆怀砚微垂眼,轻轻掸去落在袖扣上的雪花,“说明那面包有值得被吃的价值。你有因为一个面包跑去同情别人的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准备莲安旧区的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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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面包,韩潇往后两个星期过得惨绝人寰。
天天都要冒着大风雪去莲安旧区处理拆迁的事不说,还要一家一家地说,说得嘴唇都要磨出泡来。
平安夜那天,韩潇实在受不了了,一大早就买了张机票逃回北城。
他只想安安心心做个啃老的二世祖,喝到自然醉,睡到自然醒。
就让他做个专门用来传宗接代的英俊废物吧。
韩潇上了飞机就关机,丝毫不知锦绣巷有一户商铺的产权出了纠纷。
底下人找不着他,只好将这事汇报给李瑞。
得知产权纠纷人之一是江瑟,李瑞眼皮一跳,揣摩来揣摩去,终于还是将这事儿原封不动转告陆怀砚。
陆怀砚那会正坐在伦敦飞桐城的飞机里,单手支颐,开着阅读灯翻阅手里的报表。
手机亮起时,他眉都没抬一下,只用余光扫了眼,瞥见那熟悉的名字,动作一顿,松开手里的纸张,点开手机屏幕一目十行看完。
“锦绣巷三十九号?”
思绪倏忽间回到了那一日,他站在寒山寺的石阶上,问她敢不敢跟他回酒店。
她回过头,挑眉仰着张小脸看他,笑着应:“为什么不敢?”
彼时午后的光从他身后跋涉而来,那样黑的一双眼,没被光照亮,反像是吸走了所有光亮,也吸住了他的目光。
手机屏幕等待片刻后自动熄灭,男人从回忆里渐渐回了神。
高速运转了十几小时的大脑依旧不失敏锐,很快便将旧区改造与锦绣巷三十九号串联在一起。
去酒店看图纸是为了旗袍店。
在竹舍同母亲说那一番莫名的话也是为了旗袍店。
甚至,半夜去酒店找他同样是为了旗袍店。
她愿意主动接近他,就是为了这旗袍店?
“一时兴起的好奇?”陆怀砚反手用指骨轻叩了下桌面,深邃凛冽的眉眼陷入晦暗的阴影里,须臾,他低低一笑,“真够敷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