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枪哒哒响起。科拉松吓得捂住耳朵。她从前听过几回枪响,但这回比她听过的所有的枪响都要响得多,一定是因为火力太猛了。
后坐力令安格罗全身一震。换成别人准会被撂倒的。
但安格罗像一棵栎树迎风而立——威武强壮,不可动摇。
她要跟他同甘共苦。
天哪!一刻钟前她还只是在梦想有一天成为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现在他们已经在共同对付一场十分危险的形势了。
科拉松不理解他为什么冲那些船开火,因为没有子弹从那里射过来。
好了,他会有他的理由的。不应该怀疑他这样经验丰富的男人。
有可能他是想要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他们挡不了他,如果他们想阻拦他,他们中得有几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回击声骤起,科拉松惊骇地睁大眼睛。
那些砰砰声低沉、激烈,夹杂在冲锋枪的哒哒声中。
冲锋枪的后坐力似乎变大了,因为安格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拳头猛击了一下,突然前后摇晃起来。
直到这时,科拉松才看到了他背上深色的渍印,越来越大——一个深红色的圆。他晃得更厉害了。
科拉松叫起来。
枪伤!
子弹击中了他。
她跳起来,想将他拉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
什么东西打在她的背上。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这个男人,他是她的生命追求。
她连中两三枪。这时她已经将安格罗抱在怀里了。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子弹不是来自前面那些船上,而是从后面射来的,击中了安格罗的背,也打中了她。
科拉松用尽全力拥抱安格罗。
她跟他一起倒在船面上。她感觉不到疼。一定是因为她决心跟他——她梦中的男人——一道去死。
即使活着时共有的时间只有几分钟,科拉松却知道一点: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伴侣有幸同时相拥着死去。
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了。
有个楼梯间,但没有电梯。我和菲尔首先冲上去,在铺着地毯的台阶上一跨两三级。同事们都已经赶到了,包括史蒂夫和泽洛卡。他们紧跟在我们身后。
低沉的枪声越来越清晰了。直升飞机也近了。
走廊里空空如也。所有的门都关着。没有谁还敢钻出船舱来。但我们想找的那些人早已经上了船顶。
我们在通向上面去的门底下停下来。那上面等待我们的,有可能是名副其实的地狱。但我们已作好最坏的打算,必要时会冒着最猛烈的火力上去追那些家伙。
我从皮套里取出对讲机。
吉尔逊少尉马上就回话了。我将我们的位置告诉他,向他了解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