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嘴里冒出来一句:“哎哟,都硌着我的ru房了!”“啪!”父亲清脆的一个嘴巴赏了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嘴里干净点!”
怎么,ru房也成了脏话了?!
记得小伙伴们告诉自己,胸部应该称作ru房啊!
“男人的胸部就叫作胸部,女人的才叫ru房呢!”下车后,父亲居然给出了解释,算是为这个嘴巴平了反。
行吧!告密者心想,以后离ru房远一点!父亲要带自己去干吗?告密者不知道。
他带着自己走过几条大路,来到一家医院后面的殡仪馆。“你妈妈死了。”他冷冰冰地说。“啊?”告密者愣了。妈妈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形象啊,他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她,死了?
父亲倒还没有残忍到让孩子一个人进去,于是他带着他进去。在尸床上,他看到那个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女人,而今已然瘦得不成样子。
他听小朋友们说,有个词叫作离婚。父亲和妈妈离婚了吗?他不知道,当然也不敢问。反正某个周末过后,父亲就带着新妈妈和孩子回来住了。
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从来没有来看望过自己?
几年下来,他以为她早就死了。
看着妈妈,他认不出来,也不觉得伤心难过。早就死过一遍的人再死一次,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吗?
最关键的是,他确实认不出自己的妈妈来。于是他想起,按照小伙伴的说法,自己过去的妈妈应该是那种ru房很大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于是他笑了,说:“这不是我妈妈。”“还笑!这是笑的地方吗?!”于是,噼里啪啦,连续正反几个嘴巴。于是告密者哭了。哭了就行了,后来告密者懂得了,原来这个叫作告别仪式。
可是,为什么告别仪式只有父亲和自己出席呢?鬼才知道,他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了。活到这个年纪,告密者觉得自己慢慢懂得一些人世间的事了,也就不再执著于为什么弟弟长着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眼睛了。他开始明白一些事情,知道了孩子是男人和女人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给创造出来的。
那么,我是父亲和妈妈创造出来的。
弟弟是新妈妈和不知道谁创造出来的。
那么,弟弟的爸爸到底是谁呢?
有一天在饭桌上,他相当莽撞地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弟弟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新妈妈很尴尬,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父亲很高兴,咧开大嘴笑起来:“你弟弟当然是老子干出来的!哈哈,小子,问得好!”好?好什么?什么好?不过告密者很快明白了这问题的好处。父亲高兴之余,赏了他二百块钱。这在那个年代可以称作是巨款!
说到钱,父亲倒是从不吝惜,常给他们零钱。而且这零钱都不算很零,都是小朋友们羡慕的大票子。
如今自己和弟弟都上了学,也就有了花钱的机会。
他问弟弟:“这钱你要吗?”
弟弟摇摇头:“为什么要给我?”“因为这里也有你的一半啊。我要是不问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哪来的奖励?!”“那好吧,给我一半。”
于是,哥儿俩一人一半,分了这笔巨款。
告密者很快把钱花掉了,用来请小伙伴们吃东西了;弟弟可没花,把钱攒了下来。
哥哥没钱,也不问弟弟要;弟弟倒是主动问哥哥是不是需要,哥哥也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