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易嘴唇微动,说了四个字,声音只能他自已能听到。
谢星涵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因为交换。”
“聪明!”王扬扇骨一敲,赞赏地看了眼谢星涵。
谢星涵嗔怪地瞪了王扬一眼,眉梢却有一丝藏不住的喜色。
“因为交换可以提高效率,也就是效用,让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这就是专业化。专业化高了,效率也就提高了,社会。。。。。。或者说国家。。。。。。国家的总财富也就增加了。”
王扬说完,座中便陷入沉静。都在消化王扬方才所言。
柳憕亦不能无所触动,不过很快驳斥道:“织布未必要占用耕种时间,农闲的时候也可以织布。。。。。。”
柳憕说到后来自已声音都小了,因为这个辩驳实在不太高明。
王扬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粮和布只是个例子,换成其他的东西也可以。柳兄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柳憕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抑商自秦汉以来便是国策,一直沿用至今。所以你是在非议我朝国策不对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有些敏感了。庾于陵尚未觉出,谢星涵、庾黔娄、颜幼成却都已察觉到。谢星涵以眼神示意王扬小心,颜幼成有心做和事佬,却也知柳憕已经上头,现在下场讲和,说不定反而得罪柳憕。
庾黔娄想请庾易示下,看向父亲,发现父亲正注视王扬,暂时无法取得眼神交流。弟弟又不懂这里面的事,他觉得自已现在有责任阻止这一犯忌讳的论题继续下去,便岔开话头道:
“话说今年祥瑞好像不少,你们听说了吗?两个月前豫州阳城县发现一株紫芝,始兴郡下有个村子抓到一只白鸠,看来我朝国运真是——”
庾易开口:“子贞”
庾黔娄忙躬身拱手:“父亲。”
“安静。”
“是。”
庾黔娄息声,吃粽堵嘴。
王扬看着柳憕,摇摇头:
“柳憕,你又错了。重农抑商的国策抑的只是私商!至于官商何曾有抑?商鞅‘一山泽’,近管仲之‘官山海’,这是垄断山泽之利!盐铁专卖,这是垄断必需品之利!至于汉之均输、平准,更是以官方之身份,直接下场经商!抑私商便是把商人之财富,转移至国家。要点亦在‘争利’二字。如今我朝收市税、估税、关税、酒税、盐税等等税目,实质说来,都属于商税的范畴。所以并不是我非议国策,而是你根本就没有理解过国策。”
啪嗒!
庾黔娄筷子掉落于桌。
在座少年尽皆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