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猜得到谢星涵的用意,这聪明的小美女怕是已经想到,回答庾易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出圈的内容。所以提醒自已要谨慎。
其实不用谢星涵打断,王扬自已心中也有保留,虽然庾易说在场没有外人,但有些敏感话题王扬还是没有谈及,比如士族在当前政商模式中扮演的角色;再比如抑商另有一个重要目的,就防止人口流动。防止流动的原因除了便于征税和劳役之外,还有稳定统治的考虑,商者交通远近,转运内外,活人心,通消息,不利于专制。此外抑商还有防止商人做大等政治因素。
总之这个问题十分复杂,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有些环节还需琢磨详审,有些则不宜展开。
王扬便简单说道:“打破循环,要点在开源,即保证农业的同时,扩展农税以外的收入。对内以商增收,对外交通互市。”
庾易马上追问:“如何保证农业?如何以商增收?又如何互市交通?”
王扬犹豫不答。庾黔娄已经端着饭菜返回。
庾易见王扬沉吟不语,便说道:“子贞,为之颜布菜!”
王扬赶忙拒绝,可庾易坚持如此。然后就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场景:
新野庾氏的两位公子,一左一右侍立于王扬之侧,一个斟酒,一个夹菜,这礼遇规格顶到最高,王扬自已都觉得要是不再讲几句,有点说过不去啊!
。。。。。。
柳府的一个厅房内,八位门客垂手伫立,分站两侧。
突然脚步声起,八人全部躬身拱手。
柳憕脸色苍白,眼中略有血丝,神情阴肃,大步从中间走过,独坐于高堂之上,门窗也随着柳憕坐下的动作,啪的一下全部关闭。
柳憕冷着脸,当头说道:“诸位跟随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现在只问一句,若我受辱,尔等何为?”
一人迅速站出:“主忧臣劳,主辱臣死!若公子受辱,我等唯死而已!”
另一人虎目圆睁,抱拳成响:“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谁敢辱公子?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必为公子报仇!”
“不为公子报此仇,我等有何颜面立于世间?”
“说得对!犯公子者,虽远必诛!”
“公子,这贼人是谁,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发话吧!”
众人眼神凌厉,情绪激动,一个个好像自已受到侮辱一般,看上去都恨不得立刻为柳憕赴死。唯有站在最后一人没有吭声。不过在这么多声音的掩饰下,也没人注意于他。
柳憕略感安慰,点头道:“很好。辱我之人,姓王名扬,乃琅琊王氏一旁系杂枝,家势早衰,不入流的人物,你们谁能为我报此仇,我有重赏!”
众人一听是王扬,顿时息声。
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三流士族,或者不晓事的芝麻小官,围起来打一顿,给公子出气就是了。至于再往下的,想个法儿摆弄,甚至直接弄死都不难。反正背后是河东柳氏,谁敢来捋虎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