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怒到极点,马上就要失控;又好像是迷了神智,下一刻便会发疯!
没人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人敢上前劝,怕反而刺激柳憕,让他提前崩爆。气氛顿时紧张至极。
毕竟是河东柳氏、国公之子,无论是不顾体面的发飙动手,还是就此变得错乱癫狂,都可能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
正当众人筹思对策,又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王扬突然道:“今日之事,都是我和柳公子之间的戏谈,谁也没有当真,所以不要外传。”
庾易道:“这个自然,两位论辩之事,外人不会知道。”
柳憕还是不说话,死瞪着王扬,仿佛马上要失心疯似的。
王扬看向谢星涵,担忧说道:“柳兄状态好像不太好,他阿兄你认识吧?你和他阿兄好好说一下这里的事,然后多请一些和他相好的朋友过来相劝,再给柳国公写封信。。。。。。”
柳憕脸抽了几下,瞬间破功!
他恨恨地瞪了眼王扬,然后说道:“今日之辱,我柳憕记下了!今后绝不再登庾家大门!”说罢甩袖离去。
柳憕一放狠话,大家反而放心下来。王扬笑着摇摇头,这柳憕就是被惯得太厉害了,刚才疯魔这招想必以前在家里就用过,其实和小孩子打滚绝食没什么两样,都是一种潜在的要挟手段。
这和宝玉发痴摔玉有点像。要破这招也不难,直接叫声:“快请二老爷来!”宝玉立马就老实了。
王扬不知道柳憕怕谁,但柳憕好面儿,怕的就是丢面子,所以和他家里一说,再和他朋友一说,他还敢发疯?让他疯他都不带疯的!
颜幼成此时心情复杂。
他很想听王扬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但柳憕走了,他也不好再留,便叹道:“唉,本是一场雅聚,不想竟生出这般波折。庾先生,文深兄也是一时冲动,我代他向您赔礼。我与他相交已久,不好弃之不顾。这样,我先去看看他,等来日有机会,再来与诸位把酒言欢。对不住了,我先行一步。”
颜幼成一一拱手告别,到王扬这儿时真诚说道:“王兄才略远过吾辈,幼成甚觉钦佩!我下个月便要东返,王兄什么来建康,和我说一声,我必扫榻而迎,请教王兄今日未卒之论!”
王扬回以一礼:“好说!颜兄过誉了!以后有缘再聚!”
颜幼成想了想,又道:“今日之事,错在文深。但其实文深人不坏,就是,就是有点。。。。。。王兄你才器卓拔,胸襟亦非凡俗能比,如果能不和他一般计较的话。。。。。。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毕竟。。。。。。毕竟我们都。。。。。。”
他小心措着辞,有些吞吞吐吐。王扬此人,未来不可限量,虽然家世逊色,但有如此才学,又有琅琊之姓,一旦有所际遇,焉知不能鸿鹄高飞,一举千里!如果他和柳憕就此结仇,那不管对于哪一方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但他又不方便直接出言让王扬别忌恨柳憕,一来没有立场,二来摸不清王扬态度,三来这么说容易惹人生厌。再者也不好把其中利害关系挑明,否则就有以柳家之势威胁王扬之嫌,反倒不美,所以才说得断断续续。
王扬一听便明白颜幼成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放心,些许口角,我不放在心上的,只要他以后不来惹我就好。我不会主动挑衅。”
颜幼成喜道:“王兄雅量,小弟佩服!!我会规劝他的!!”
颜幼成走后,庾易遣退众仆,问道:“王公子方才说历朝税政有一大弊病,这个弊病是?”
仿佛是怕王扬有所保留,又加了一句:“现在没有外人,公子尽可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