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何京城从不缺显贵门第,高门大族彼此沾亲带故,年纪相差无几l、一同在京城里长大的各家儿郎太多。
在一众真正的贵胄儿郎面前,八郎无论是妾出庶子的身份,还是明法科的科举出身,都差旁人那么一点。
八郎心心念念想要的,距离他手里能有的,始终也差上那么一点。
人一天天地长大,性子越来越阴沉。就连去年升任大理寺正的好消息,也不能令他开怀。
——毕竟,和
()八郎升任大理寺正的敕书一同到达的,还有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调入大理寺,任职空缺已久的大理寺右少卿的敕书。
晏七郎从深巷里走出两步,琥珀色的眼睛若有所思注视着远去的背影。
家族中谋害他之人,同辈兄弟中,八郎身上有大嫌疑。
“时辰不早了。”七郎跟应小满商量,“需坐衙的官员都已在官署里。长乐巷寻不到什么,我们改日再来蹲守。下面想去哪里?”
应小满有点失望。
她曾经在同样的时辰蹲守到仇家从长乐巷里出来,直奔大理寺而去。
原来仇家的日常活动路线不固定的吗?
“回去罢。我们出来的久,娘在家里等心急了。”
两人回身慢慢地往七举人巷口走。
七郎提起另一桩事,“十一郎今晚过来寻我议事。”
应小满点点头。她如今对十一郎的印象有少许改观。
今天不止帮她们搬家的的几l名健壮车夫是十一郎的人,就连壮实骡车都不是车马行的,而是十一郎调来的车。他担忧外头雇车泄露了七郎行迹,引来祸事。
十一郎为人傲慢无礼,对他自己的朋友倒是讲义气。
“我让他入夜后再登门。应夫人带着阿织先睡下无妨。至于小满你……”七郎顿了顿。
应小满诧异说:“十一郎是你好友,就由你等门罢。我也先睡了。等他走时,记得把院门栓好。”
晏七郎深深地看她一眼,眼神有些不寻常,“当真要先睡下?十一郎想让我引见你。他说,你们是认识的。他曾于河边船上见过你一面,其中兴许有些误会。”
“他胡说。”应小满嫌弃地皱了下鼻子。
京城里排场大的贵人多得是,没几l个好东西。瞧瞧雁二郎的德行。
“首先,我不认识他。从前在河边卖鱼杀鱼,见过的人多了,谁知道他是哪个。其次,十一郎这种眼睛翻到天上的人物,我也不想见。我娘昨夜刚和我商量过,不搭理。”
“我和十一郎认识多年,他对不熟识的人或许少言冷待,对身边相熟的人却颇为重情。”
晏七郎替十一郎开口解释人品,却并不试图劝说应小满今晚见他,话锋一转:
“当然,我也只是替他问一句。男女有别,你们夜晚见面确实不太妥当……这样罢,今晚我先独自见他,问一问他如何认识的你,明早转述给你听,再由你决定要不要见面。”
事情如此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