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家里新盘的肉铺子看看。”
沈阿奴死活扛着踩点工具不放手,两人一路闷走去西门内大街的应家肉铺处,少年郎大字型瘫在木椅子上,再不动弹了。
应小满站在店铺子里,提着准备踩点作案的包袱,茫然地想:大晚上的,她扛着门栓,带个沈阿奴,来铺子里做什么……
天色已经黑了。小巷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灯笼,映出“应家羊肉铺”的无字门面。
沈阿奴顿时又精神大振。一骨碌翻起身,寻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你家门面还缺一个像样的牌匾。()”他自告奋勇,我替你写铺子名字!?()”
“字已经有了,只差做匾。”
“做匾需日,我写一幅字不费功夫,即刻写得。挂个日,等匾做好就换下。”
应小满连声拒绝:“真不用!”
“真不费功夫!”沈阿奴已经在四处寻字纸写字了。
他原来有个像样的大名,叫做俊青。
沈俊青一边猛揉肩膀一边道谢。
“这次母亲的事,回想起来后怕,不知如何跟你道谢才好。以后如果有需帮手处,比方把羊扛回家之类,你我邻居,尽管直说。”
应小满心里嘀咕,叫他帮忙扛羊,半路羊肯定跑了……
“你有心谢我的话,不如帮我听着家里动静。”说起义母最近身子不舒坦的事。
沈俊青拍着胸脯应下:“这两日我留在家里照顾家母。如果应婶子有事,隔墙喊一声便是。”
应小满客气道谢。
沈家阿奴乍瞧着愣头青,她还以为满腹诗书读进了狗肚子里。但相处多一些,本质倒还不错。
亥时初,大理寺官衙门口进出的官员依旧不少。
大街上还开着几家夜宵铺子,七八个捕快打扮的食客围坐,呼喝笑骂,肉香气味远远地传入鼻下。
应小满忙忙碌碌地清洗砧板,打扫店面,又坐在门边,拿一块磨刀石,细细地打磨斩骨刀。
亥时正,时辰入了夜。
街上行人明显变得稀稀落落。夜宵铺子准备收摊。
官衙里走出两名老门房,合力把敞开的两扇大门关闭,只留边上一道出入小门。官衙上方写悬挂的一对“大理寺”灯笼光亮耀眼。
应小满坐在铺棚子灯影里没动,远远地望着。
按晏八郎的说法,晏容时手里有个三司会审的大案,最近监审到关键时期,不到深夜不可能出官衙。
小门里出现两名差役,合力抬一只木制拒马[1]去窄巷,把拒马摆在巷口。
三尺长的拒马,登时把窄巷口堵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