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林捏起两根手指,缓慢地贴近汪世盛的后背,试图找出一块合适的落点,可惜失败了。
他强忍着恶心,轻轻搓动皮肤,竭力避开了周围的小红疙瘩。
汪世盛发出了舒缓的低吟:“大叔,你人真是太好了。”
汪海林皱起眉头问:“你这背是怎么回事?”
“只是过敏而已,我这人体质不太好,从小就容易生病。”
“没人照顾你吗?”
“跟爷爷奶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们都离世了,只剩我自己。”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
汪世盛不太情愿提及医院,说道:“除了痒没其他事,挠一挠就好了,大叔,麻烦右上边也抓一下。”
汪海林揭开衣角,将手伸了过去。
衣角之下,有一处褐色的深色印记出现在汪海林的眼前。
“这是……”
汪海林拉高衣角,看清那是一块胎记。
只是这胎记位置,这形状……好像跟他亲生儿子一模一样?
汪海林感到一阵恶寒,每一个巧合就像是闪电照亮了他的脑海,将过去的记忆唤醒,然后掀起了惊天巨浪。
“世盛……”汪海林低声呢喃。
“哎。”汪世盛应了一声,他以为大叔在喊自己。
汪海林有些窘迫,正要解释一句,汪世盛垂下头去:“印象里,好像只有父亲会这么喊我。”
“你父亲……”
“在我3岁时,父亲便离开了家门,我总是会做一些有关他的梦,但每次的结局都是他离开家,带上了门,我追过去,可那扇门上了很重很重的锁,我怎么也打不开。”
汪海林的呼吸渐渐地紧了。
汪世盛继续说道:“我一回头,发现原来整个家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没有窗户没有门,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我被憋在家里,直到喘不过气就醒过来了。”
汪世盛越说越多,往事如烟海,留下的全是虚幻迷离的残影。
汪海林思绪万千,两个汪世盛都提到了与保险箱有关的梦境,以及被父亲抛下的童年。
这已经不可能是巧合了。
可不是巧合,又是什么呢?
汪海林想不通。
……
第二天下午两点,监区犯人在学习生活技能,今天的课程是织毛线。
汪海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里拨弄着毛线团和棒针,他学得很快,可以说是全小组里做得最好的一人。
除了对狱警发过一次火,平日里的他向来表现优异,老实本分,每日评分中得到的纪律分都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