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道:“说过了的,娘娘心中有数,说只给了银票,又献了那个东西,旁的没有沾手的,那个东西也查不到咱们身上去。”
贾母仍不放心:“那到底是义忠老千岁的东西,若有个什么,真要查,难免查到东府里去。”
“可东府自己都是不知道的,无凭无据,也不会拿他们如何的。”贾政道。
“这些也都罢了,若明日还没有什么旨意出来,那必然是没成的,往下定要谨小慎微,不要碍了圣上的眼才是,也要捎信给娘娘,她也要小心侍奉圣上。”
顿了顿道:“让她离着甄贵太妃远些罢。”
贾政二太太皆称是。
贾政又问:“那咱们同甄家?咱们还有三万两在他家呢。”
“也远着吧,三万两买个阖家平安,才是要紧的。”
两人只得应了。
二太太心疼那三万两,更担心宫里贤德妃没有拿到旨意。
若有了旨意,那不止银子,便要什么有什么了,宝玉也能得个好前程的。
不禁又为自己的打算而得意,真真是一劳永逸。
又想黛玉日后落到她的手里,什么尖酸刻薄,都能给她改了去的。
贾母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老二家的,若是真有太上皇赐婚的旨意,你日后,也要拿我的玉儿视若己出,她样样都好,旁人都比不得她的!”
二太太心里冷哼,面上却恭恭敬敬:“是,老太太,我自然会善待于她的。”
“那你回头就把宝玉房里的丫头们都打发了吧,留两个本分的就好,袭人,袭人也不必留了,送回我这里罢。”
二太太心急,那怎么行,袭人那个小蹄子是她特意留着的,她同宝玉情分深厚,宝玉也爱听她的话,日后有的是给林丫头添堵的时候。
也不必给袭人什么名分,只给她份例,这样她也蹦不出去。
如此,方是制衡之道。
如今贾母想打发了袭人,可见是知晓自己的打算,只得笑道:“母亲,宝玉自那一遭,还未好呢,夜里总是惊梦发痴,只袭人一个伺候他才好些,若打发了她,哪个有这份尽心?袭人也是个懂事的,从不拿捏宝玉的,换一个可真没有这样子的了!”
“且,哪个爷们屋子里没几个人的?林丫头再怎么娇贵,也得有容人之心罢?若都成凤丫头那个样子,咱们家何时才能子嗣兴旺?”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为子嗣兴旺?她自己不是也对赵姨娘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去?
贾母想想,黛玉如今还小,嫁过来还要些日子,先留着袭人也罢,等定了婚期,再打发了也不迟。
“那袭人先留着,只是要好生敲打敲打,再者,其他的也要打发几个出去,没得整日黏着宝玉,带坏了他!”
“是。”二太太应了,左不过打发两个不顺眼的出去便是。
贾政道:“母亲为那孽障如此操心,可也该让他好好读书才是。”
“再同我的珠儿一般吗!被你生生逼的那样!他如今见了你就怕!读书成不成的也不着急,又不走科考的,来日给他弄个职缺也就是了。”
贾政见贾母沉脸,也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