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道:“今儿早上。”
“可还能传消息进去?”
二太太犹豫:“兴许还能,但需要大笔的银子。”
贾母目光刮过她,“银子我出,但是务必要传进去的。”
仍想贪墨银子的二太太被这目光刮的脸皮生疼,半低着头道:
“老太太想传什么?”
“告诉元春,与其等着圣上定罪,不如自我了结。”
二太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冷凝的贾母。
她!她要自己逼女儿自尽!
“老太太!那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啊!您亲自教养的元春啊!”
贾母也是心如刀割,但现在是壮士断腕,保命要紧。
“元春懂事,她会理解的,若是圣上留她性命,可咱们府都没了,她一个人能活下去么?!”
“那也不能啊,老太太,我们再求求忠顺王府?南安老太妃?”
二太太此刻母心占了上风,她觉得,让她把私房都花出去,能换元春一条命,也值了。
“忠顺王府?呵,当初人家只同四王来往,本就不太看得上我们,是我们上杆子凑上去孝敬罢了,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岂会顾及咱们?”
“南安王府,如今同圣上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白扔银子罢了。”
贾母一下子如垂暮一般,老泪纵横。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二太太跟元春谋图之时,她就应该按住的,也是她一时糊涂了。
太上皇让他们这些家族辉煌了那么久,可这天下早就是当今圣上的了,他们迟迟不曾醒目过来,也是愚蠢。
如今回想,太上皇善待他们,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同圣上制衡。
真是可笑可悲。
二太太擦着泪:“老太太,元春那里暂且不提,咱们府里也该打算起来了,宝玉总要先定个人家,再有就是,以防万一,可同甄家那般把东西转出去一批,也是个后路。”
老太太也不看她,她当然知道二太太的打算,无非是想要她的体己,怕人财两空。
宝玉,宝玉还小,未来如何还不一定,的确该给他准备些后路。
“我们如今还能给哪家?哪家信的过能给咱们存着?若是存到自己的庄子里,那也不成的,真有个什么,定会被一并收走。”
贾母道。
二太太见老太太没反对,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她犹豫了。
“至于给宝玉定人家,林丫头是别想了,宝丫头,都搬走了,可见也是心思大的很,你也别指望了。”
“也不拘门第了,你谋算下,京城普通门户的姑娘,不必世家,家有官职的最好,给他定个好的,百天之后就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