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恨,又是悔,当初就应该劝女婿续娶,生个一儿半女的,哪里还有林宥的事!
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背过脸不肯看贾赦,贾赦却不管的,在旁努力的尽孝心。
北静太妃也没耽搁,下午就来了,这是圣旨,又不是赴宴,故而没有非要上午的道理。
荣国公府开中门迎接,北静王水溶竟也来了,说是送母亲罢了,不必特意招待。
贾政等岂敢不伺候,大礼拜过,又恭恭敬敬的请了他外书房上座。
要说这水溶最近也忙得很,忙着在大理寺监察东平王府和其他两个公府的案子。
他一听,母亲是奉旨去荣国公府断案,立刻来了兴致。
定然是林宥的手笔,他总???要来看看戏捧个场吧,万一他们家狗急跳墙,冲撞了母亲可怎么是好?
北静太妃听说贾母病了,极为体贴,说去贾母那里,设了屏风问话也是可的。
二太太只好让凤姐找来屏风,又请太妃坐了一张紫檀大椅,太妃自己大丫鬟则在椅子上搭上大锦缎,又放了两个垫子,才让太妃入座,另有大丫鬟端了香炉来,焚香冲淡药味,又自己拿了茶叶煮上,呈给太妃,点心果子也是自己带的,半分不用贾家的。
二太太心里咬牙,可又不敢如何的。
贾母躺在榻上,要下来行礼,太妃不肯,命人扶了,她又不缺这个礼,圣上的差事要紧。
于是道:“贾老太君,你的大儿子说你疼爱幼子入骨,不甚忧心,他为了尽孝心,要把爵位让给二房,只求老太君垂怜,准予两房分家。”
“老太君可有话说?”
贾母叹气,也是垂泪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有不疼哪个的道理?不过是宫里娘娘薨了,二房天塌地陷一般,我才多怜惜一二罢了。”
“老太君节哀。”
“可承袭爵位的毕竟是长房,规矩体统在那里,再怎么偏心,也没有让长房别院而居的道理,若说长房不成器,也有个嫡长子如今当差了,也不算后继无人。”
贾母气恨,太妃开口就是自己偏心,可见根本没有听自己言语的意思。
但又不能不答话。
只道:“我从未动过二房承袭爵位的念头,老大总拿这个来闹,成日里又不肯上进的,可便是这样,我也只有纵容他的,多少体己给他买东西去了。”
“可按道理,这家本就是大房的吧?他花银子还需要商求不成?”
“我还未死呢,没有分家,他同二房就都得按规矩拿公中银子,不能胡乱败家的。”
“嗯,所以你家老大才要分家,原来是自己做不得主啊,不知这管家的女眷是哪个?”
“老大家的出身一般,不爱管这个,所以给老二家的管着,老二家的也是身体不甚好,就给大房长媳管着了。”
贾母总算扳回一局,管家的可是大房的媳妇。
太妃又问是哪个,叫来见见,凤姐来了,大礼拜过,太妃和颜悦色,问了几句管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