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迤这个时候完全不想清醒过来,于是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牢牢地裹在了被子里。
房间里静了半晌后,忽地便有人轻吁一口气,然后是王雨艳有些开心地道:“太好了,楼主醒了!”
“我去拿药。”楚情一早就知道李凤迤醒了,见状便道。
“楼主一定饿了,我去拿粥。”王雨艳也跟着离开了。
屋子里又静了片刻后,响起了一个颇为无奈的声音:“起来吧,你恐怕饿了,我已经和荆公子简单说了,我们暂时不会问你太多,毕竟你还是个病人。”
“真的?”李凤迤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真的。”木成舟道。
“暂时是多久?”
“到你有力气说为止。”
“我要是一直没力气呢?”
“李凤迤,你要幼稚到何时?”从前一天晚上开始,李凤迤就已经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次了,虽说从前李凤迤也在他面前病过,可从没有发生过像这样幼稚如孩子般的行为。不过木成舟看在眼里,也没觉得有多不好,反而让他觉得这样的李凤迤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往李凤迤也一样有血有肉,可似乎总是被一层浓雾包裹着,让人看不太真切,好像无所不能,而因前一晚他的计划被拆穿,就如同浓雾忽然散掉了些许,更实在的李凤迤就这样冒了出来,当然也有病着的缘故,若非依仗自己病着,恐怕他绝不会那么老实交代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这话一出口,李凤迤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幼稚,但仍是有些赌气地将被子掀开,抬手摸了摸额头,然后慢吞吞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角。
“你感觉好点了没有?”荆天狱看着李凤迤,这才开口问。
李凤迤这场病简直如同洪水猛兽般凶恶,也就没几天工夫,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几乎可以跟那次毒忧楚醒来的情况相“媲美”,见到这样的他,谁还忍心去追究什么呢?而在于荆天狱,更加不可能向他追究任何事,只因李凤迤将他支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他派人带他去见了唐欢,也就是唐廷的父亲,唐门的门主。
唐欢果然没死,唐廷之所以找不到他,是因为唐欢多年来一直被囚禁在机璜楼里,那是一座满布机关的楼,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手笔,只不过一切的谜底仍在李凤迤身上,唐欢连自己被谁所囚都不知道,但他也确实用了唐门的毒药配方才换来自身的活命,知道了这个事实,荆天狱并不意外,他问唐欢想不想离开,唐欢却面露畏惧之色,似乎在一个地方幽居久了,自由反而成了一件可怕的事,且唐门早已消失,现在要他离开舒适之地,他也根本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听荆天狱问来,李凤迤抬起眸,对上了荆天狱关心的目光,这让李凤迤的眸光里微有闪烁,点头道:“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
荆天狱到底不是木成舟,李凤迤不知不觉语调就正经了起来,说完却看见一旁木成舟噙着笑的唇角,又忽然不自在起来,然后自暴自弃地盯着床尾的柱子道:“我承认我不想你们跟着我去皇宫,皇宫不是别的地方,出不得一点意外,我也不是信不过你们的武功,就眼下的情形看,我反而成了拖累,但我总有办法的,现在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总不用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