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鹿笙下了车笑着与他招呼,侧身看向身后的牛车,“这是纾清订的酒。”
“楚铁。”张伯喊了一声身后的男子,对鹿笙道,“他叫楚铁,以后到了日子,就由他来这边接应。”
“鹿小娘子。”楚铁躬身行礼。
“楚小哥。”鹿笙颔了颔首,与她介绍,“这是齐南,以后也是她来送酒。”
“齐小娘子,你赶着车往这边来。”楚铁指了指一侧的仓场大门。
张伯与他们告辞,鹿笙上了车,齐南驾着牛车进了仓场。
整个仓场由两人高的木头柱子围合而成,木头柱子表面刷了一层桐油,柱子的上端也全部被削成了尖头,为得就是防止有人贼人翻墙盗窃。
码头仓场分东西两场,东进西出,鹿笙他们是送货,去的就是东场。
仓场里人声嘈杂,全是忙碌往来的人,看守的杂役、搬货的扛夫力工、以及鹿笙她们这种送接货物的主顾。
到了东场门口,牛车被看门的杂役拦下,楚铁与他看自己订船的竹签,杂役看了看车上的酒缸,唤了另外的人领着他们去称重。
等称了重,交了相应的船税,就可以去货船码头装船了。
楚铁个子不高,力气却不小,人也矫健灵活。
鹿笙仔细瞧了瞧他的手臂肌肉和发力动作,觉得这人应该有些身手。
卸了货往外走,走到东场门口,鹿笙二人与楚铁道别。
正说着话,西场的门里急吼吼走出来三个汉子。
领头的汉子身材健硕穿着一身棕色的短打,平皮肤黝黑,右眼角又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啊呸,什么东西,就在这跟老子狗叫。”刀疤汉子往地上吐了一口黄痰,满脸尽是不屑,骂骂咧咧道,“得了势的狗奴才,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
“狗日的东西。”跟着刀疤汉子身后的高个汉子竖着眉骂了一声,劝道,“大哥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就是个爬了老女人床的娼妇。”
“就是,那彭总督都能当她老母了,真他妈有够恶心的。”另一个瘦一些的汉子附和道。
“大哥,咱现在怎么办?”高个汉子冲着刀疤汉子问道,“这往后咱在哪里找活计?”
“哪里的活计有仓场挣得多。”刀疤汉子拧了眉毛,又啐了一口,“妈的,敢断老子的财路。”
听着他的话,另外两人愤怒的脸上又多了烦躁,高个汉子道:“要不然咱再去找找刘管事?平时他可收了咱不少好处。”
“你个猪脑子!”刀疤汉子狠狠睨了他一眼,“他一个管事,还能管得了仓监?找他能有什么用。”
“有那臭婊子在,咱回去了也没用。”
“那天咱就应该直接打死她。”瘦汉子咬了咬牙,恶狠狠道。
“当时真该弄死她,直接扔了河里喂鱼,也不会今天被她骑在头上拉屎。”高个汉子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