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渝听后冲监工扬了扬眉,监工收了长枪,丁癞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脚链走到卓渝的马下。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丁癞子瞧了瞧周围,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
“你且说说看。”卓渝拉着缰绳并未动弹。
丁癞子这人混迹于市井,最是善于察言观色,若是让他瞧出自己对这事感兴趣,那后面的谈话,可就失了优势。
“大人,小人要说的事可是与鹿管事有关。”丁癞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更小了。
卓渝心下一惊,面上波澜不兴,装作不解道:“小叔?”
“大人,这怕是不方便,咱边上说吧?”丁癞子心里另有盘算,可不能当着秦监事的面直接说。
“嗯。”卓渝拉了缰绳,往面上走了几步,翻身下了马。
“大人,小人觉得鹿管事的死有蹊跷。”
见她终于肯听自己的话,丁癞子抛出一个勾子。
正如卓渝所料,丁癞子从她说话时就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见着她似是不信,又赶紧说道:“对,对,他的死可不简单啊!”
“不简单?”卓渝挑了挑眉,似是来了兴趣,“怎么个不简单?”
“大人,你也知道小人有个妹妹嫁去了青州,就是小人那最小人妹妹,原来她还与大人您……”丁癞子故作隐秘地嘿嘿一笑。
“少说废话!”卓渝睨了他一眼,喝道。
“诶、诶。”丁癞子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他在心里啐了一句不念旧情,脸上堆着笑,“八月份的时候小人妹妹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是就邀了小人去喝满月酒。”
“九月二十四那日,小人也在青州,小人路过同福酒楼的时候碰巧遇见了鹿管事。”
九月二十四,正是鹿华诚遇险的前一日。
“说了这么多话,没瞧出哪里不简单?”卓渝斜眼瞥了一眼河道,不耐地冷笑道,“丁癞子,你莫太过空闲,特意编瞎话来诓骗我?”
“不能不能,小人哪敢啊!”丁癞子忙摆着手喊冤,不再扯七扯八地直接说道:“小人是真瞧见鹿管事了,可不是在诓您,我瞧见他的时候,他正跟人发生口角,后面还动了手。”
“就在酒楼门口?”卓渝狐疑道,“还与人动手了?”
鹿华诚性子和善,轻易不会发脾气,更不要说与人动手打架。
“可不是,动手了。”丁癞子举着手发誓,“千真万确,要是小人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卓渝掀了一下眼皮,冷笑道:“你丁癞子的誓言哪里值得相信?”
“哎哟,天地可鉴啊,小人说得句句属实啊!”丁癞子拍着手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