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慎梳理着踏浪的鬃毛,“好孩子,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玉娘听着有些担忧,生怕晏子慎又为他朱大哥伤一回神,却没想晏子慎一抹脸,反而对玉娘发出了邀请,问她要不要骑马。
“好是好,可我没学过呀。”玉娘一脸的为难,骑马可不是骑电动车那样简单,这玩意儿弄不好就是个死,危险系数拉满。
“不用学,坐我跟前儿就行,我带着你骑。”晏子慎口里不知和踏浪说了些什么,就看踏浪打了个响鼻垂下尾巴不动,他撩起衣角弓步拍腿,叫玉娘踩着自己大腿往上跨步上马,等玉娘上前了抱住马身,自己才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打算往前走。
“等等,”玉娘及时叫住人马,扭脸往院里头喊人,“金盏,把我那青纱帷帽拿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大喇喇的和晏子慎在县城里头溜马,玉娘可没想出这个风头。
“有道理,”晏子慎也点了点头,随玉娘也往院里喊,“金盏,拿俩帷帽。”他也带一个。
这……
金盏犯起了糊涂,不知道该听不该听,哪有大老爷们戴帷帽的。还是福娘教了她,你把先前爹赶车的草帽拿一顶出来给晏老爷戴去,就说咱们的帽小他戴不住。
晏子慎也不嫌弃,帷帽草帽都是帽子,且将它盖在头上,等着玉娘穿戴好才吆喝着马儿往前行。
“慢些,别撞着人了。”玉娘胳膊肘往后提醒着人,直接出去可是县城主干道,磕碰到人可不是玩儿的。
晏子慎委屈辩解,“没使快,踱着步呢。”
“那也小心点,没撞着人,吓着了亦或是碰着了街边摆摊的,对他们也是造孽呀。”玉娘念叨着话,这年头大家都是穷苦人,将心比心罢。
晏子慎从善如流,干脆绕了一边,走下处过东门,绕着县城墙慢慢溜达,这里人少,一路晃晃悠悠过到南门。
玉娘刚准备提议去自己那小院子里待待,可巧就在花鸟场口那瞧见了挑着担子卖酒的吕娘子。
正好,见玉娘在马上招呼了她一句,晏子慎便翻身下马,拉住了马匹,由着玉娘俯下身子同吕娘子一句一句的问答。
可等着玉娘说岁数十五时,吕娘子就有些失望的摇头,再提到银花说的什么睡觉前的歌谣时,吕娘子把头摇的更厉害了。
“五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夫妻两个本是河边的鱼贩子,每日家早起晚归的,哪有什么空当照看孩子呀,更别说唱歌哄睡了,一天到晚也没个闲时候,家里头全靠我那大女儿照顾妹妹,后来大妞发热,我们忙着卖鱼给她挣药钱,小妞就是那时候被拐子拐走的。我家里只两个女儿,哪有什么弟弟妹妹的一大群孩子,家里虽然是两个女儿,可也从来不打不骂,前两年一场风寒,他死之前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一定对记着把小妞找回来,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呢。”
吕娘子说到这里,并没有哭,她的眼眶已经哭不出泪来了,只是略显疲惫的摇头,“恐怕您说的这位,不是我的闺女。”
玉娘也禁不住的失落,原本还以为银花就是吕娘子想找的人呢,正好叫她们俩都如了愿,这会儿才知天底下没有这样可巧的事,被拐的不止银花一个,丢女儿的也不只是吕娘子一家。
见玉娘丧气,晏子慎也没继续骑马,反而牵着绳子与玉娘走了一段,离开了吕娘子大半条街,他才替玉娘出主意道:“要不然就叫她们认个义母义女的,也算一家子,正好一个找妈一个寻女,凑一块彼此都能如愿。”
“那怎么行,”玉娘瞪了晏子慎一眼,“这怎么能凑合,鱼和虾都是河里的,可他们那算一家呀?”
见她懊恼,晏子慎也只得替玉娘开始苦思冥想,倒是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丢了大半。诶,有了,晏子慎仰起头来,“先前你说拐子都是各自有地盘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你们县城的混混头子,和他问问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