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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闹剧,终究还是在天亮之前上演了。
附近的人本就在看十街上的热闹,十分关注动静,听闻得外头声响,大家那热情就再也忍受不住,乌泱泱出来都到了此处,点灯笼的点灯笼,举火把的举火把,更有甚者将那家里的蜡烛拿在手里,也不嫌烫。
众多火光之下,把个巷子口渲染的如白日一般清晰,将地上蒙姑那慌张的神色和四下散落的金银全都照了个清楚。
李妈妈咂嘴同宋妈妈感叹,“瞧瞧,瞧瞧,我就说乡下的妇人眼界浅吧,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要,倒去做贼,偷东西去!他女儿脸上怎么有光哦!”
李妈妈这话故意扯高了嗓子,好叫边上的晏子慎听见,叫他看清楚什么样的丈母娘才是好丈母娘。
晏子慎神情不定,好半晌才拍掌道:“这件事涉及银花的脸面,要我说,别私了了,报官吧。”
“报官?”众人有些吃惊,这就要闹到衙门里去吗。
“对,报官。”晏子慎肯定道,赶紧命人去请暂住在桃花源酒楼里的武百户武老爷过来,请他在场审问个清楚。省得闹出个母女俩都是贼的闹剧,玷污了清白人的名声。
一听要审贼,那可真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呼朋唤友过来看热闹,等小武过来时,十街上已经如同开庙会一样,人挤人头碰头的。
有现场人证、物证,便是银花慌慌张张从喜春来跑来替她娘作伪证,说不是偷,只是替自己拿去炸一炸这辩词也不管用了,小武当即就想抓人。
“不是的,”银花咬着嘴唇跪在小武面前,双手伸开护住了蒙姑,“老爷,这是我指使的,不干我娘的事。”
银花宁肯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一定是娘想自己摆酒席辛苦,所以才想花钱去问问价格,一定是的。
可她这话才说,玉娘就朝晏子慎使了个眼神,她就知道银花这傻姑娘会护着人,所以早有了后续方案。
“咦?”
那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个婆子忽然惊疑了一声,“这人我记得呀,不是她自己卖的银花吗?怎么成拐子卖的了?”
这句话说的,哗啦一下众人眼神便往她而去,就是银花也疑惑的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小武招了招手,把那婆子从人群中叫了过来问她道:“怎么卖不卖的,你将话说个清楚。”
那婆子小心行礼,恭敬道:“回大人话,老婆子是牙行里的王婆,专做签人的事,这妇人几年前来牙行做过生意,当时他们夫妻两带了一对姐妹过来卖的,怎么我听大家说,又变成是拐子拐卖的呢。”
王婆也怕自己牵扯进官司里头,毕竟替拐子卖儿女那可是犯法的,自卖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她替自己分辨道:“当时老婆子亲口听见他们说的,怎么会有假。”
这话一说,银花的脸顿时煞白起来,整个人支撑不住颤巍巍的几乎要倒在地上,她
扭过头去看着蒙姑,期盼道:“娘,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呀。”
可蒙姑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宁愿坐实了这个罪名。
只可惜,玉娘却不叫她这么轻飘飘的认罪,偷窃,这可算不上什么大罪。
小武问了清楚,便叫人去后堂巷把先前被卖的那个做丫头的人找来,众人也不嫌弃要等,只激动的左右咬耳朵,这热闹可真热闹啊。
等那丫头来了,面色枯黄,手指粗糙,看着蒙姑咬牙切齿道:“回大人话,我记得她的脸,她不是我娘,她是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