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窗口,正映着院中的好景色,奇花怪石,单成一幅画卷。
其实手里这本礼记无甚深度,不过是记录了些关于皇家的事,比如礼庆丧仪之类。就拿前段时日的先帝大祥日、禫祭,这些都会记录进去。
只不过,她看的是很久以前的,想从上面找到些什么。
倒还真翻到了些有用的,要说离开皇宫,以她先帝皇后的身份,除了守皇陵,还有一个方法,去寺庙观庵。
去寺庙也分两种,一是剃度出家,从此遁入空门;一是单纯祈福礼佛。
至于后者,礼记上记载,经祖皇帝殡天后,他的贵妃便去了佛寺,礼佛多年……
徐惜挽盯着书发呆,直到翠梅唤了两声才回神。
“侯府来信了。”翠梅双手呈上一封信。
很久没有家里的消息,徐惜挽放下书,赶紧接过信来打开。
“娘娘,前些天小公子病了。”翠梅轻叹一声,看着主子的脸。
徐惜挽正好也看到这个,唇角抿平:“他们到底不拿琛哥儿上心,这样晚才送信来。”
她知阿弟自小体弱,以前还有她上心照顾,如今她不在府里,也不知阿弟现在好没好?
翠梅走近:“娘娘不若召小公子进来来看看,左右快仲秋节了,奴婢得知贵妃的家人就能进宫来。”
“进宫来?”徐惜挽眼睛一亮,这个的确可以,虚名皇后也是皇后,可以节前召见家人。
下一瞬眸光又黯淡下来,因为想让阿弟进宫,得需李黯的首肯。
原来即便他不来,她还是被他牵在手里。
只是眼下她挂记阿弟,无暇再顾忌别的,仔细想好说辞,她去了东极殿。
东极殿,天子寝殿,位于宫城的正中,雄伟气派,端正庄严。
此刻的先帝正在御书房,宽大的御案后,他手里翻着奏折,偶尔拿朱笔批注,所有呈上来的事项,都是他最后决定。
窗口透进来黄昏的光,晕开在窗下那一片地方,为这间书房填了唯一的暖色。
隔着御案几步远的地方,徐惜挽站在书架下,一把腰身纤弱柔和。
她抬头看去案后的男人,从她进来,他便没抬过头,更不曾开口,就好像屋里没她这个人。
他这样一副勤勉的样子,还真是帝王该有的威仪,只是隐藏底下的恶劣,她真真见识过。
握在一起的双手捏紧,她抬脚往前上了两步,唇动了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