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除了力量毫无用处的工具。
黑雾腐蚀上了眼眶,夏寒愣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的潮湿。
阴影遮蔽下来,佩内微微俯身,暗红色的鬈发混杂着肃穆的银白,像是茂密的藤蔓一般洒落在肩头,每一根发尾都像是尖针,触及温热的肌肤,扎根起尖锐的痛。佩内异常平静,习以为常,有所预料一般替她抹去眼角那滴黑雾凝成的液体,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启唇:“别哭,会长。”
这种时候,太不合时宜。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etco
她也不喜欢看见夏寒的哭泣,那会让她想到一些令人不悦的回忆,尽管她从未忘记。
建筑在暗淡的月光中只剩下黑色的阴影。为了节省用地与材料,恩培斯特的建筑修建的异常高大,联结夜空的黑暗,深浅的色彩中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幽暗的火光透过窗户点缀在上面,如同繁星般闪烁。
佩内自然而然地走进铁门,仿佛很熟练似的,是连守门人都恍惚想起她此前进入行政区的次数不超过叁次。
校长沃拉威的居所在最里面,像是一座中世纪的城堡,令夏寒不由得想起那座烈火焚烧过的废墟。
这里很安静,也令夏寒感到一丝窒息的熟稔。
佩内带着她走进去,来到二楼的书房,沃拉威正在里面办公,融化的蜡油顺着烛台慢慢流下,还未抵达桌面便已经凝固。
听见敲门声与她们的脚步,沃拉威抬起头,露出那双深沉的碧色眼眸。
那道无法令人忽视却又辨别不出意图的目光缓缓落下,夏寒紧绷的身体越发如芒在背,连本应该做出的礼节都失去了流畅。
沃拉威于是平淡地收回目光,垂目合上文件,沉声对两人道:“坐。”
佩内那宛如父亲一般的碧眼中满是淡漠,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眸里却只有漠然又客观的相似。
她们坐在一旁的书桌,等沃拉威从办公桌上下来,顺带捎来两杯带着热气的浓郁红茶。
只是谁也没去动。
沃拉威在她们对面坐下,粗壮的手臂撑起额角,目光又扫过夏寒法师袍的边缘。
那里是金桂枝的纹样,在恩培斯特,只有夏寒用金桂枝。
夏寒没来得及探清他的意思,沃拉威再一次将视线移开,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说:“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
夏寒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下一秒佩内已然开口:“想请校长为会长的功绩授勋。”
一声冷笑立马溢出来。
沃拉威的视线在此刻有了清晰的含义。
他看向佩内,继而问:“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