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头发酸,百感交集:“我冒昧登门,你却……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感激才好!”
乔翎大吃一惊:“我都伪装成这样了,你还认识我?!”
张玉珍苦笑道:“我就是本性坏了点,但并不傻。”
那边阮氏夫人低声道:“他们要进来了。”
乔翎遂不再说,拎起包袱,一脚踹开窗户,夜色里狂奔着离开。
院子里犹豫着动静不对,该不该过去看看的侍从们瞧见,俱都是大惊失色,旋即锣鼓之声响了起来。
“有强人!”
再一窝蜂冲进内室,却见阮氏夫人跌坐在地,脸上几无人色,借住于此的张娘子更是瑟瑟发抖,见到来人之后,终于尖叫出声!
这是个注定混乱的夜晚。
郑家的人眼见家主横死,匆忙去报了官,因为郑显宗乃是官身,又是凶杀,难免惊动了几处衙门。
阮氏夫人受到惊吓,卧床不起,张玉珍虽是奴籍,却是府上正经的外甥女,又是凶杀案的见证人之一,此时便代替舅母主事,迎来送往,安置侍从,以待来客,
终于有人传话过来:“京兆府跟大理寺都来了人!”
京兆府也就罢了,可大理寺……
张玉珍心头猛地一跳,不安之感大增,脸上不显,而是问:“大理寺来的是谁?”
仆从道:“是曾元直!”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曾元直!
张玉珍险些惊呼出声。
谁能想到,一桩入户杀人案,居然惊动了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再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死的毕竟是个官身,且还是升殿官,朝廷怎么可能不大动干戈?
忐忑愈发浓烈,张玉珍强行按下,挤出一副高兴些的神情来:“既是他来,想必这案子很快就能告破了。”
曾元直到的很快。
得知阮氏夫人受惊之后卧床不起,便使人来请张玉珍:“请张娘子告知我您所知道的事情首尾。”
张玉珍便掩住不安,将与阮氏夫人商议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盗贼入户行窃,正好叫郑显宗撞上,后者在打斗中被杀死……
曾元直沉默着听她说完,道:“我想去见一见阮氏夫人,请张娘子带路。”
张玉珍心知阮氏夫人胆小,曾元直却过分敏锐,很怕前者露出痕迹来,遂道:“可否明日?舅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曾元直定定的看着她,说:“总不至于连见一面都不能吧?”
张玉珍只得从命。
阮氏夫人强撑着身体,同曾元直说了几句话,后者如先前一般沉默着听了,转而往案发现场验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