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槿壮着胆子走入了冥皇的书房,行了礼之后头都不敢抬。
“朝……”冥皇皱眉思索一阵,啧了一声,改口道“是小九啊,你怎么来了?是下人缺你用度了吗?”
朝槿低头看着脚尖道:“不缺。只是儿臣有件重要的事,必须要来当面告诉父皇。”
“你?重要的事?”
朝槿递上析竹交给他的证据,用析竹让他使用的说辞道:“父皇,是这样的。有一回我在宫里闲逛,看到有天界的客人来找四哥,我没怎么见过仙人,就多看了几眼,当时五哥就来把我打了一顿。莫名被打我心里不服,又见四哥他们鬼鬼祟祟的,我就躲了起来偷听他们说话,发现来的竟然是天界的西兑将军昱钦,是天界储位的有力竞争人选。”
“你是想来告状,说你四哥结党营私?”
“四哥到底是奉父皇之命结交昱钦,亦或是结党营私,小九不敢妄下判断。只是那昱钦出了四哥宫苑后,和身边的属下说了一些话,让小九心里实在不安,便开始多留意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他说了什么?”
朝槿吞了口吐沫,心一横还是用析竹教他的话说道:“昱钦说四哥很蠢,中了他的圈套。昱钦假意应允四哥,他帮四哥夺得冥界储位,四哥找机会帮他解决掉他夺得天界储位路上最大的障碍析竹,互惠互利。可实际上,昱钦既要利用四哥帮他铲除对手,他还要借着四哥的信任,挑起冥界皇族内部争斗,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再无力与天界一争高低。”
朝槿双手递上证据,又说道:“小九势单力薄,听到这些话根本就不敢声张,不过好在小九在众人眼里向来微不足道,所以我暗中不声张地调查起事情来,反而更方便,因为不会有人防备着我。这些是我调查许久才得到的证据,父皇请过目。”
冥皇结果他手里的信件,有昱钦与四皇子的往来信件,也有昱钦与其余人图谋挑拨冥界党争,行一石二鸟之计的信件,上面的将军印信造不了假。
冥皇看向朝槿,问道:“此中有些信件,恐怕得是天界之人才能截获吧?小九你是从何而得?”
朝槿抬起手,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幽冥气息,让浅淡的仙气萦绕全身,说道:“小九怕天界分裂我冥界皇族的奸计得逞,利用自己的特殊之处,佯装成无名散仙,曾数次潜入天界,幸而功夫没有白费。”
冥皇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低声问道:“你说,最近老五老六接连出事,定和天界脱不了关系吧?昱钦和墨璇析竹,他们表面上斗得你死我活,可这一遭事变,析竹和墨璇都没有死,死的却是吾的两个孩儿。”
“小九不敢妄言。”
冥皇抬头看向朝槿,朝他招了招手:“离父皇这么远做什么?靠近一些,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朝槿心里打着鼓往前走了几步,偷看了他的父皇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就在他局促紧张之时,头顶上忽然一暖。
“小九,父皇这么多年来,是忽略了你了。”
他的手还停留在朝槿的脑袋上,朝槿一抬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两颗出来,赶忙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