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他们讲你被抬进四仔医馆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四仔只消毒伤口就用了一瓶药水,包扎好后你药效起来又开始乱抓乱挠,把贴好纱布的伤口抓得渗血。四仔给你配了药,喂你喝了,帮你把渗血的伤口重新处理了,又在旁边守了一宿,这才把你的命捡回来。
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再醒来的时候听到有人低声嘱咐病人药几副如何忌口,你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你在讲话,赤裸的胳膊上有道道疤痕。
你想动一下胳膊,却牵着伤口活络起来,细细密密地疼,你轻声抽气。
男人转过身来,戴着面罩的脸上只见得双眼和嘴唇,他见你醒了,三两句交代送走病人,回过身来跟你讲话。
“感觉怎么样?”他问你,把桌子上的一个药包拿起来,冲着你摇了摇,“这是给你配的药,一天吃一小包,我已经给你分好了,冲热水喝,苦也不要吃糖,会冲药效。”
“谢谢你。”你由衷地感谢他,“但是我现在没有钱给你。”
“没关系,”他说,“等你好了在城寨找点事做,挣了还我。”
“好。”你点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医生救人天经地义,”他把刚刚给你展示的药包放在原处,转身摸杯子倒水给你喝,“怎么搞得这个样子?”
“我在夜总会唱歌,那死老板却骗我卖身,我不依,他们就给我下药。”你回答他,撑着床想坐起来。
他过来扶你,让你坐下,在你后背垫上枕头给你靠,他看着你包满纱布的胳膊和腿,“伤口呢?”
“伤口是我自己弄的啦,”你语气甚至有点小得意,“他们给我下了药,以为我会求他们,我才不要,我砸了酒瓶,用玻璃碎片扎自己,疼就会清醒一点。”
男人没有讲话,他看着旁边的电视机出神,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满架子的咸片,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里是医馆兼放映厅呀。”
他没有搭话,你们的第一次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伤口虽然深,但却远没有伤筋断骨,你躺了一天就自告奋勇帮四仔送药。你手攥着地址和用药出了医馆,然后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蜷缩起来。
四仔给你定的吃药的时间是每天晚上,现在只是下午,那种身体里有蚂蚁在爬的酥麻感又擒住了你,你攥紧拳头,却抑制不住手的抖动,你感受到体内有股暖流涌出浇在内裤上。
你把贴在腿上的一块纱布撕开,用指甲去抠愈合中的伤口,伤口又爆开,涌出血丝,疼痛缓解了你的渴望,你缓了一会儿,用衣服把血擦干净,重新贴上纱布,走到水龙头那里洗了手和沾了血的衣角。
然后拎着药挨家挨户地送,嘴甜地嘱咐了注意事项,直哄得那些大爷大姨笑得合不拢嘴。
你沿着小路往回走,远远地就见四仔在门口眺望,见你小脸煞白地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走出来迎你。
“怎么这么久?”他问。
“哪里久啦。”你反驳。
“这么长时间,都够我走三四个来回的了。”他拎着你的后衣领强迫你与他对视,“没出什么事情吧?”
你挣开他,站直身子,手掌贴着头顶,然后水平移动,比划到他的胸膛。
“你看嘛!你这么高,腿又那么长,一步迈好几个台阶啦!”你有理有据。
贴着他胸膛的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呼吸的起伏,你把手抽回来,感觉自己又不正常了。
四仔见你确实没事,嘱咐你:“如果累的话和我说。”
你蹦蹦跳跳跑进医馆去冲药,“又可以吃药咯!”你发自内心高兴。
四仔听言笑出声来,随着你走进医馆,给你烧水,“还担心你怕苦,现在看你吃得还是蛮积极的咯!”
你每晚霸占着四仔的单人床,四仔在地上铺上被子席地而睡。
晚上医馆的门总要锁紧,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对方的呼吸都很难忽视,更别说是四仔那样磅礴迸发的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