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按照她的性格,在知道佘年骗她的那瞬间就应该斩断跟他的所有联系,或者直接暴躁着在他熟睡的时候就一剑捅了他。
这种行为才是她应该做的。
但事实上,她人走了但还是给了佘年一个找到她的机会。
给了他一个弥补二人关系,解释的机会。
而佘年做的也极好,道歉,坦白,一掷千金哄她开心。
他只是一个妖,能学着人类的办法去做从没做过的事情,已经很努力了。
但司祯心里一直有口气不顺。
她随便揪着尾巴上的毛,黑暗中,她敛下眼睫,莫名就想到了在天机阁的时候。
“我呢,居无定所,天生就漂泊不定,我得继续我的修炼了。”
“你呢,拿到天药,好好拓展金丹,回去继续当你的世家小公子。”
“下一段路咱们就不一起走了。”
彼时她结束宗门大比的第一场分赛,她终于能摆脱带“孩子”的命,跟虞月分道扬镳。
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话里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上一辈子她就知道,她应该是一阵风,居无定所地飘在这个世界上,而并非扎根在哪处。
而她一贯秉持着的,也是这辈子人只能一个人走,就像一辆车上,上来了谁又下去了谁并不重要,和谁结实又跟谁分别,对司祯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天机阁的时候,她在教满眼是泪的小公子,何为离别。
但为什么现在,反倒是她不太能接受分别了呢。
司祯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变了,不坦然也不洒脱了。
而罪魁祸首对此一无所知,他什么都不明白,只明白自己被司祯允许跟随,这就足够他战栗兴奋。
司祯觉得耳廓有人在吹风,然后清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主人是同意我一直跟着你了吗?”
一句主人,叫得司祯手里的尾巴手差点没拿稳。
她手一抖,手上动作就更大了点,把狐狸尾巴都捏疼了。
佘年:“嘶……”
尾巴条件反射性地缩回来。
尾巴从司祯手掌划过的时候,每一根毛都像是小钩子,不是钩她的手,而是钩她的心。
司祯扯了扯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