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斌一早便听着周家的动静,自然知晓吴婆子被周苗苗打了一巴掌,踩上了好几脚。
吴婆子一抬头,便见这金昌盛有名的打手齐斌,脸色骤然一变,扭着头就离开了。
涂四娘站在齐斌身侧,冷哼一声,轻拍齐斌的手臂,“回吧,给周家留些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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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勇靠在屋内的柜子上,叼着烟袋子抽烟。
周余氏讪讪地坐在塌边,垂眸绞着手指。
“大勇…”周余氏喃喃开口,心里慌得不行。
周大勇沉重地吐出一圈烟雾,“求你放过这孩子吧。让她好生出嫁,莫再,唉,算是全了我对,对大宇夫妇的…”
沉闷了大半辈子的周大勇竟无声啜泣起来,惊得周余氏站起身。
“你,你…”
烟雾迷花了周大勇饱经沧桑的脸,眼中隐含泪花。
他忍得太苦了,可他不愿再苛责周余氏了。
一直躲在屋外的周苗苗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她从未见过父亲哭泣。
周余氏三魂没了七魄似的,又瘫坐在塌上,无奈地说道,“我,我再不会为难艾叶了。”
彼时,周艾叶回了自己的西屋,战战兢兢地靠在门板,轻阖双眸。
:楚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周艾叶:还有十五日了,我等的起。
周艾叶趁着周苗苗与吴婆子打闹,匆忙去了田里寻周大勇,眼下是惊魂未定。
若让这媒人带出去周家允诺的消息,她日后该如何做人,涂郎君一家又如何做人。
:如果没有周苗苗,我可能直接气嘎嘎过去。这小丫头不只是我的人间嘴替,还是手替。
周艾叶按了按胸口,道,“,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周余氏吸了原主那么多血,她不敢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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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四狠揍关煜琨一事被关秦氏压了下来,并未外传出去。
府中的亲信一早给远在异地的关则从去了信件。
不到三日,关则从便放下手中紧事归家。
关煜琨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再严厉,也是护短至极的。
“老爷,你瞧瞧,儿子话都说不利索,一口的银牙掉了十多颗啊!”关秦氏哭哭啼啼个没完,“那天杀的瘟神涂四,行事乖张狠戾,这是踩着我关家的脸面啊!”
关则从瞧着塌上不成人样的嫡子,心都在滴血,狠狠地攥紧了身侧的拳头。
此时,被关家记恨上的涂四,打理好了全部的聘雁,同齐斌一道去了西街的地下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