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萧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萧正厉声打断,“我们萧家百年基业,五世正德,好好的名声,你敢毁?”
萧夫人一边瞥着萧吟的神色,一边在那里扯着萧正的袖子,小声道:“你做什么这样,不是说好了今日不发脾气的吗。”
“你自己听听他说的那些是不是人话。”
萧吟挨了萧正的说,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问道:“为何如此说?我做了什么就毁了百年基业。”
百年基业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风起于青萍之末,从古至今都是此理,萧家内部不坏,没有蛀虫,我又如何去毁。”
若真要争,说来说去又还是那样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正怕把坏名声带来了萧家。
几个月前,萧吟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便听了萧正的话,可是现下,他又如何会听。
这事实在没有争执的必要,因为再如何说,也不过是从前的那些话。
萧正亦是不想要再起无所谓的争执,他无视了萧吟的话,平了些许心绪后道:“所以说,你现下是铁定了心要和她纠缠不休了是吗。”
萧吟不就是此意吗。
萧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所以又是说,为了她,亲人,父母,兄长,你都不要了?”
萧吟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萧正。
父子两人陷入了一阵长久的对视,萧正神色肃然,他本就生得严厉,同人对峙之时,更是不叫旁人落得什么好处。
但,萧吟迎着他的视线,却也罕见没有被压制。
过了良久,萧吟竟笑出了声来,他的笑声还带了几声讥讽,道:“不是我弃父亲,是父亲弃我。”
萧正看向萧吟,眉眼之间紧紧蹙着,他有些痛心道:“我教养你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杨水起?萧吟,你从前不是也讨厌他们得紧吗,他们杨家父子残害多少清流文官,便是一只手指头都数不来,现下,你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大义,什么脸面,全都不要了?”
萧吟也不退让,“党派相争,本就如此,明的上奏弹劾,暗的绑架投毒,你来我往,皆有伤亡,清流死了人,他们就不曾死人吗。难道父亲的手上,就没有所谓奸臣的血吗,而当初皇太子和清流的人甚之还想要借北疆的祸事引火杨奕。分明都是杀人,为什么有的人高尚,有的人便是下流。”
萧吟从前也觉得杨奕可恶至极,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可是自从因为杨水起的缘故,而去正视杨家之后,才发现若是真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许多事情确也无解。
下流,他的意思是说他也下流吗。
“萧吟,你放肆!”还不待萧正斥他,生怕他发怒的萧夫人就先一步发了难,训斥了萧吟。
可这还是没有挡住萧正的怒火,他呵呵冷笑了两声,分明内心已经怒极,可面上倒平静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