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善恶观非常纯粹。
黑衣杀手在当年作恶多端,杀害江家那么多口人命,放在大昭,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江白砚在镇厄司里追查凶嫌,有权把他们斩于剑下。
江白砚:……
无声攥紧指节,他意味不明地轻哂:“这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
“我还为虎作伥呢。”
施黛一笑:“恶有恶报。我们共同追查凶手,这叫同仇敌忾。”
室内安静了会儿。
蜷起的手指缓慢松开,江白砚注视她许久,终是笑道:“好。同仇敌忾。”
再看施黛,不知何时睡着了。
热病中的身体虚弱无力,尤为嗜睡,她和江白砚说话,已是强撑起精神。
等聊天中断,困意袭来,自然而然闭了眼。
江白砚没再出声。
入睡后的施黛安静乖巧,离得近了,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烛火摇曳,光晕透过鸦羽般的长睫,如一轮杳杳的月,落在她脸庞。
江白砚伸出右手,想触碰,又顿在半空,几息之后,才继续往前。
他只会杀人,不擅照顾人,动作显而易见十分生涩,让施黛躺进被褥,掖好被角。
她的身体烫得惊人。
仅仅这般相触,便令江白砚心头震颤。
许是觉得太热,施黛皱眉翻了个身,半梦半醒中,双手探出被子。
凝睇她须臾,江白砚伸手。
最初是浅尝辄止的轻触,指腹擦过她腕骨,很烫,绵软得不可思议。
他动作很轻,施黛并未醒来。
于是手指再落,稍稍用了力道,趋近于抚摸,自她手腕往上,来到手背、食指与掌心。
原来她的手这样小。
掌心被挠过,施黛用脑袋蹭了蹭枕头。
江白砚勾起唇边。
他不觉得害怕,心跳却是不停——
似恐惧,似欢愉,心觉满足,又贪求愈来愈多属于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