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天色渐渐昏暗,起了一层淡淡的雾,路过的车前灯划破白雾,溅起路边水塘的积水。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嘈杂,路过的行人手中提着不同款式的月饼盒,裴音如梦初醒,中秋节要到了。
郁景和生日是农历八月十六,花好月圆的日子。
即使裴音不怎么管公司的事,也耳闻近期聿平的风波。郁景和没跟她说太多,毕竟涉及他父亲的丑闻,他也没脸说。前一阵子他去了东城,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他们聊天,郁景和情绪还不错。
路过街边的橱窗,冷白的灯光倾斜出来,将裴音的脸照亮。
裴音举着伞抬头,是一家新开的高端男装店,模特身上的衣服是拜占庭风格,蓝黑底,胸前和袖口有精细的刺绣图腾,描着金边,在冷硬的打光下,遥远得像是隔着一个时空。
最吸引裴音的,是模特脖子上戴的八芒星项链,黑金配色,尊贵又神秘。
她毫不犹豫进店,saler早就注意到她了,迎上来接过滴水的雨伞。
裴音抬手,将被水汽打湿的碎发拨到耳后,指着橱窗的模特,“这件有码的吗?帮我包起来。”
saler讶然,这么爽快的顾客不多见,是票大单。
“这枚项链我也要。”裴音凝视着八芒星,说。
saler正在开单,闻言,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首饰跟成衣不可以一起卖的……”
没有东西是没有价格的。
裴音不相信柜姐的话术,都开在商场了,连垃圾箱都明码标价。
“要搭配什么配货?”她问。
saler有些抬架子地笑,“这是店里的镇店款,招财进宝。您知道的,奢侈品也讲风水五行,咱们牌子属木,但这项链偏金,是有说道的,要是太轻易卖出去,买者也压不住的。配一套餐具,也是拜占庭风格的,您看可以吗?”
郁景和是金木命。
裴音花了二十六万,拎着重重的礼袋,敲响了郁家别墅的门。
桂姨开门,看到衣服被打湿的裴音,心疼极了,“下这么大雨,应该叫司机接的,快进来,别受了凉气。”
裴音接过毛巾擦擦脸,“景和在家吗?”
“在的在的,先生夫人都还没回来,少爷中午回来的,到现在都不肯吃饭……”
裴音蹙眉,拎着装有衣物和项链的袋子上楼。
她轻轻敲门。
“进。”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裴音推门,郁景和坐在房间沙发上,身体前倾,拇指和食指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脚边散落了一地五颜六色的糖纸,是抑制烟瘾时含的糖。
他没抬头,吸了一口烟,过肺后吐出,烟雾遮住他的脸,“说最后一次,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