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查剌阿不见状,对耶律松山说:“明军可能炮子有限,可让部落骑兵散得更开,去把明军的炮子给消耗光。然后再步兵大阵推进,把眼前的明军全部吃掉。”
很快,草原骑兵又回来了。
这次却是二十骑一队,骑兵之间相距七八米远。
如此稀疏的骑兵阵型,明军车长们管都懒得管。也就在敌骑冲到数十步内,明军的燧发枪手才自由射击而已。
骑弓与火枪对射。
草原骑兵丢下一些尸体再次逃走,他们的骑射甚至无法对明军造成轻微伤害。战车前方的防箭挡板,甚至还蒙着皮革,骑弓那点威力就像挠痒痒。
耶律松山叹息:“撤回伊州城固守待援吧,关键时候伊州城也可以弃守。眼前这些明军浑身是刺,根本就啃不下来。我们现在手里的精锐不多,好些都是临时征召的壮丁,真打起来很容易溃散。”
萧查剌阿不忧心忡忡:“几千先锋部队都打不动,又如何面对明军的主力?即便我大辽精锐赶来增援,即便把明军主力击退,我们也必然损失惨重。没有先帝震慑诸部,大辽精锐一旦死伤过多,那些信沙漠教的贵族就要蠢蠢欲动了。”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谨慎,不能在这里吃败仗,”耶律松山道,“徐徐撤兵吧,敌军的战车很难追上来,我们可以从容撤回伊州城。如果敌人敢追来,就骑兵全部出动,扰乱他们的车阵,趁机全军反杀过去!”
萧查剌阿不觉得这主意不错,勒令全军诱敌性后撤,同时观察明军的具体反应。
西辽敢诱敌后撤,吴玠就真敢追。
即便西辽步军大阵都还完整,只是在徐徐往后退而已,吴玠还是指挥全军追上去!
这次空心阵变成了却月阵,车夫们把绳套斜挎在肩上,推着战车就往前缓缓追击。冷兵器步兵和骑兵,则在却月阵内时刻跟随。
萧查剌阿不顿时大喜,勒令全军骑兵快速出击,绕去却月阵的后方杀入。再不济,也要在明军变阵防守时,通过骑兵扰乱那些车阵。
这种轻车阵其实间隔很稀,120两战车组成却月阵,战场宽度已经接近两里。
敌骑大老远的绕过来,等他们绕到后方时,早就从却月阵变成空心圆阵。而且结成圆阵之后,略微调整并休息,竟然以圆阵姿态继续前进,后方战车全部背对着绕后的敌骑。
圆阵前进,自然无法保持整齐,各处战车都显得参差混乱。
萧查剌阿不亲自站在楼车上,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以为明军车阵混乱了,立即下令举旗吹号,让已经绕后的骑兵全力冲锋。
独轮战车转向非常快,为了保险起见,冷兵器步兵已然出阵防御,保证背对敌军的战车转到正面。
车阵参差不齐又如何?
那叫叠阵!
反而是这种轻车营的进攻姿态。
当轻车营发起进攻时,都是波浪式交错推进,不管你是骑兵还是步兵,强行从正面直接击垮。
想破这种车阵很简单,用大量“死兵”来顶住其恐怖火力。
满清最开始遇到朝鲜火枪手,尝试到了死兵战法的美妙。他们让骑兵一人双马,刀砍空马疼得战马发疯,强行冲开朝鲜火枪手的拒马。空马如果冲不动,就连人带马一起冲,战马虽然怕死,但只要砍得马儿发疯就行。
这种死兵战法,对付明军时败多胜少,于是又发明出楯车兵来做死兵。
楯车别说大口径火炮,就连小口径火炮的近距离攻击都挡不住。楯车的主要作用,是遮挡明军的火炮霰弹和火枪子弹,那才是明军的主要杀伤武器。
像俞大猷式的轻型战车营,根本挡不住楯车死兵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