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谁想抬手,却又放下了。
楚惊澜的眼眶已看不出方才的变故,他并指,在萧墨身上下了护身印:“若此印被触动,我能立刻赶去你身边,还有,我能随时感知你的位置。”
萧墨:“我要是说谢谢,是礼貌,还是生分?”
楚惊澜:“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萧墨笑了:“好。”
楚惊澜收回手,用袖袍挡住快止不住发颤的手指:“我若有所悟,先回房修行了,你也早些休息。”
萧墨用不舍的目光追着他:“嗯。”
直到楚惊澜进屋,萧墨才慢慢收回目光,望着天上的明月,听着自己胸腔的轰鸣。
……完了,今晚是别想修行,也别想睡了。
萧墨所料不错,他入了屋,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未退,浑身热气难消,但他分明眼角眉梢带着笑,自己也按捺不下来。
这份躁动可真是磨人又甘之如饴。
他隔着窗户望着楚惊澜的房间,真想干脆把人拉起来彻夜畅谈,或者哪怕不说话,看着也行,但楚惊澜在修行,这条路行不通。
萧墨又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半晌后,终于放弃休息,干脆推门而出,去附近几座山峰逛逛,消消这股躁动的热气。
外面不说八十一座峰,多有奇景吗,正好看看是谣传还是真实。
山峰有禁制,防神识窥探,但不阻拦进入,萧墨随便选了座峰,慢慢踱步走进去,眉梢眼角依旧带着红润的喜意,在山林间带着春风和煦。
他随手挑了座山,但这座山中景致倒是一般,不过此刻心情好,见什么景色都带着几分额外的美,于是他多走了几步。
入了山峰内后,神识的探查就简单些了,也避免迷路,然而就多走这么几步,萧墨的神识就发现了一条往地下的路。
他脚步顿时一停,神识也顿在道路尽头的铁门前。
这门看着怎么……像是牢房?
萧墨抿了抿唇,往那条路上走去。
不过他此刻也觉得问题不大,一个大宗门,修个牢房备着,合情合理,他只是一时好奇,看看热闹。
地牢的门倒是没锁,但一推开,里面的血腥臭气顷刻间扑面而来,刮得萧墨睁大了眼。
地牢深处,有人被锁链穿透锁骨,四肢禁锢,牢牢锁在原地,听到门口的动静,锁链微微响动,跪在地上的那人抬起头来,像是刚醒,眸子不太聚焦,艰难辨认着人形。
分明还没辨认清是谁,嘲讽的话已经先一步沙哑响起:“怎么,又想起我了?还想如何……”
萧墨认出他的面孔,惊疑不定:“焚修!?”
他竟真的还活着!
萧墨站在地牢门口,微醺和热意瞬间散了:焚修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