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桦回到家,看到院子里有辆三蹦子,帆布棚上面印着“开锁”“疏通下水道”的字样,还有电话号码。知道大姐夫朱青松来了。
这次朱青松的腰杆很直,没有在岳父母面前打颤。他给小姨妹找到关系打官司,是不小的功劳,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自己不再是无用之人。
“三妹,那个在法院当法官的姨哥答应帮忙。他今天有时间,想晚上见一面。”
秦桦正在压水井边洗脚,白生生的小脚上都是泥土。她自己一面压自来井水,一边冲脚,在一边傻呆呆的朱青松看着姨妹的腿脚,有点眼馋,可又没有胆量撩骚,只好呆愣着等秦桦回话。
“他既然答应了,就给派出所打个招呼,为啥非要见我?”秦桦听说要见人,心里就有点别扭。不知道那人又要问什么,要是没完没了地问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实在是张不开嘴再说那事儿。
“他说这种案件非得派出所先立案侦查,完事儿交检察院提起公诉,最后才能到法院判决。之前有很多活儿必须先做扎实,案件不成立,后面的人都帮不上忙。”朱青松似懂非懂,半天才说明白。而后从腰上一个满是乌龟纹的皮腰包里,掏出一卷钱,塞到秦桦手里。“这是你姐给你的,要你买点东西。”
“那就去吧。”秦桦接过钱,下了很大的决心。
朱青松像将军士兵得到将军的命令,“呃”的一声,立马跑步到院外发动摩的。随着“突突”的几声响动,蓦地冒出几股黑烟,而后停在院墙外,等着秦桦出来。
秦桦并没有跟着朱青松出院子,被艾春草叫回到屋里。艾春草说:“你不能空手去,拿点礼物吧。花生芝麻油啥的,手里拿着点礼品,说话不怯生,以后好见面。”
秦桦就从屋里掂出一桶花生油,送到摩的上。然后又回到院子里,牵上一只羊。这只羊不到一年,五六十斤重,一身灰白。祂是大雪的女儿,却不是白色,让人弄不明白基因是如何突变的。
“姑奶奶,你牵一只活羊干啥?”爱春草说。
“只要他肯帮我打官司,我就把羊送给他。”秦桦说。
朱青松将摩的油门一踩到底,摩的发疯一般出了村。到了山脚下的僻静处,才将车速度放慢停下。朱青松对秦桦说:“我去方便一下,你弄点青草给羊吃。”
秦桦一听朱青松要方便,气不打一处来。姐夫和小姨子,那就是老鼠和猫的关系,得处处小心,一不留神,就会吃亏。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居然要下来方便,这让人有点疑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秦桦麻溜地将路边一些野草树叶弄一堆放进车厢,才看到朱青松提着裤子走出树丛。看到秦桦,嬉皮笑脸地说:“是不是着急上火了,妹子?”
秦桦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骂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懒驴上磨先拉稀,看你没有安啥好心眼。”
朱青松听懂了秦桦话里有话,指天发誓:“三妹,我要是对你有坏心眼儿,天打五雷轰我,让我不得好死。”
秦桦翻眼皮看他一眼,偏腿上车。朱青松慌忙发动车辆上路。
“三妹。我和你说,这个地方是我必须解手方便的地方,每次走到这里,我必须下车方便一下,快成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