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中,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陈侧柏。
他体温偏低,所以一年四季都会外穿一件垂至膝盖的大衣,今天也是这样,外搭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熨烫整齐的白衬衫。
陈侧柏没有看裴析,径直看向秋瑜:“你等下还有安排?”
秋瑜:“……没有。”
陈侧柏没有立即说话,冷漠而玩味地瞥了一眼裴析攥住秋瑜的手。
秋瑜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裴析攥着,连忙往外抽,解释说:“……我刚才没看路,裴析只是想扶我一下。”
裴析当然不是想扶她,他比她先看到了陈侧柏,是故意的。
他原以为陈侧柏会像之前一样,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没想到他冷冷投来的目光,连裴析都感到心惊胆战。
有那么一瞬间,裴析几乎要以为,自己对上了某种攻击性极强的大型掠食野兽。
——要么还回他的猎物,要么与他殊死决斗。
裴析不愿承认自己害怕了。
可他确实顺势松开了手。
陈侧柏迅速扣住了秋瑜的手腕,简直如蛇类捕猎一样迅速而精准,掐住她腕骨的力道,几乎令她疼痛。
但他放松得太快,调整情绪的速度也太快,她抬眼望过去时,他镜片后的目光已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异样。
“走吧。”
陈侧柏说,语气平静,十分自然。
只有裴析知道,刚才发生了一次短暂且不见血的交锋。
陈侧柏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抢走了他攥在手里的心上人。
裴析微笑着,看着秋瑜朝他告别,眼里却晦暗不明。
——陈侧柏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对秋瑜毫不在意。
出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对秋瑜若即若离。
裴析不关心陈侧柏对秋瑜若即若离的原因,只希望陈侧柏能把持住,永远不要对秋瑜表露出真实的情感。
最好,一直把持到,他把秋瑜撬走。
秋瑜不知道陈侧柏和裴析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和陈侧柏一直没什么话说,一路沉默走到路边的停车位。
“解锁。”
陈侧柏冷漠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秋瑜慢一拍,才反应过来,给跑车开锁。
“你开我开?”
秋瑜:“你开吧,我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