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不相信陈侧柏会一辈子欺骗她,但他确实对她有所隐瞒,而且今天编造了一个错漏百出的谎言来搪塞她。
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他就是窥视者?
他为什么要窥视她?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是他对她抱有恶意,还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依照您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秋瑜轻声说。
她这么问,并不是要对卢泽厚言听计从,只是想知道他会给出怎样的建议。
“回答你之前,”卢泽厚问,“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觉得陈博士为什么会隐瞒窥视者的身份?”
秋瑜下意识想要回头,望向陈侧柏,强行忍住了。
她头脑乱糟糟的,完全凭直觉答道:“……可能是怕我害怕他吧,我想不出来别的原因。”
“所以,你直接去问他,他很可能会为了不吓到你,而隐瞒一部分真相。”
卢泽厚说,“我个人认为,你想要弄清楚全部真相,只能逼他一把。”
秋瑜蹙眉:“逼他一把?”
卢泽厚点头:“相信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对你坦诚以待。我虽然跟陈博士不熟,但就刚刚那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是否在他的视线里。”
秋瑜微怔。
卢泽厚示意她转头:“我启动了屏蔽力场,他听不见我们的对话,也看不到我们的口型,所以才会变得那么焦躁。”
“我说的‘逼他一把’,不是让你实质性地伤害他,你只需要假意向他提出离婚就行了。”
“当然,像陈博士这种智商极高的人,你不能直接向他提出离婚,那么他会一下子猜到前因后果,你必须循序渐进地疏远他,再提出离婚。”
说实话,以离婚要挟陈侧柏说出真相,完全与秋瑜的价值观相悖。
她皱眉,正要拒绝,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陈侧柏一眼。
她跟卢泽厚交谈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十来分钟,陈侧柏却像她已经离开了一个世纪般,表情冰冷烦躁至极,连她都看出了异常。
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出门在外,决不会倚靠在墙上,也不会解开衬衫的扣子。
此刻,他却倚靠在仓库的涂鸦墙上,动作粗暴地点了一支烟,第一次解开了衬衫最上面那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但她非常清楚他怎么了。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口型、碰触不到她,烦躁得快要失控了。
如果她直接去问他为什么窥视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失控,他肯定不会告诉她。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他有前科——广告牌事件,他就对她选择了隐瞒。
卢泽厚的说法,不无道理。
想弄清楚全部真相,只能逼他一把。